老夫人感受到林雅姿的害怕與緊張,滿手褶子的手輕輕握了一下林雅姿的手腕,示意她沉住氣。
「雅姿像我,陳聰像我死去的兄長,而我和兄長長得更為相似,柳媚和表舅長得像,也是正常。」
「哦?是這樣嗎?」
柳國公陰沉地盯着陳聰,眼底閃過殺意。
太子慘白病弱地癱在椅子上,剛剛在前廳應付柳國公、林明朗和那些官員們,已經耗盡了他的精氣神。
沒想到進了後院,還能看到將軍府的私密,太子強撐着坐起身,豎起耳朵聽着。
陳聰沒想到會碰到柳國公,也沒想到他一個地痞無賴一樣的賭鬼,能見到高高在上的太子。
面對巨大的雲泥之別,陳聰卻絲毫沒有畏懼之心,只覺得這趟來對了,來值了!
不僅能大撈一筆,還能和那些賭友們吹一輩子牛皮。
老子是太子妃的表舅,也就是太子的表舅,看哪個賭場還敢轟他出去!
老夫人轉頭對徐嬤嬤說:「快送陳聰去客院。」
然而不等徐嬤嬤動身,又一個婆子走了進來。
「稟老夫人,香壇山下的西郊別院來人了。」
西郊別院是將軍府在香壇山下的一處莊子,平日裏負責管理將軍府在香壇山上的一片果林。
今日並非來府中回稟收成的日子,西郊別院怎麼會來人?
「是雲燕,她聽說姑奶奶從湘西回來了,想來見見舊主。」
雲燕?
林雅姿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有一瞬間的怔愣,緊接着她想起來了,這是她出嫁之前的貼身丫鬟。
不過因為一些事情,被罰去了別院當差。
林雅姿剛剛鎮定的心,再次狂跳起來,她與老夫人對視一眼,顯然兩人都想到了當年雲燕為何被罰。
「現在貴人在府中,沒功夫見她,帶她去我院子裏等着。」
老夫人剛吩咐完,一個筆挺英氣的身影走了進來。
「你是?」
老夫人一時沒認出此人是誰。
「回祖母,她是我的婢女,太子大婚當夜與我走散,受了點傷,如今傷勢痊癒,剛剛回府。」
乍然聽到林語姝提起刺傷當夜的事情,老夫人眼皮一跳,沒錯,的確有這件事。
既然林語姝能從眾多刺客中全身而退,那受傷的這個奴婢,絕對武藝不凡。
老夫人深深看了冷黛一眼,才移開目光,就見冷黛身後還跟着走進來一個婆子。
那婆子低着頭跟着冷黛走進來,根本沒人注意到她,進了屋子,她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老奴雲燕見過太子太子妃,見過老夫人,見過姑奶奶……」
她怎麼進來了,林雅姿差點再從椅子上站起來。
老夫人冷冷地撇了一眼站在林語姝身後,如一棵松樹般筆挺的冷黛,心中厭惡無比。
「好了,你也見過舊主了,下去領些賞銀,回去吧。」
雲燕花白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漿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也被她穿得十分得體,可見她這些年雖然過得貧苦,但依然端着官家大丫鬟的體面。
她今日前來是因為有人傳話,林雅姿從湘西回到了京城,還是想見見她,彌補當年她受的苦。
雲燕從府中最得臉的大丫鬟,到別院中粗使的婆子,天上地下的差別差點磨掉了她的半條命。
而如今她突然得知,當年的事情舊主還記得,還願意補償她受的苦,雲燕心中這些年的苦楚眼看就要結出甜甜的果子,所以今天她才匆匆趕到了將軍府。
雲燕重重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謝恩起身之後,一眼看到了身前的陳聰。
哪怕他不再像過去那樣俊朗,但云燕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