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山月忽然就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了。
他看着躲在雲乘遙身後露個腦袋在外面的鴉一,覺得自己甚至不如一隻鳥。
這鳥有人罩,被打有人護。
往常他受再重的傷也是平靜而冷淡像沒事人一般笑着,因為他知道,他只有他自己,如果他露怯,就會有無數人來殺他。
他這般當孤魂野鬼當了多少年了?
他記不清了。
遙想當年他好像也是有可以相伴的朋友的。
顧司朋友很多,總是毫不吝嗇的帶着自己去見他的那些朋友,並把他介紹給他們。
那個時候他有些靦腆,所以,他們有沒有把自己當朋友呢。
萬山月不記得了,只記得那個時候大家都很窮,劣質的白酒十分刺嘴,但在寒冷的冬季確實很好的慰藉品,大家笑着鬧着,還說下次抓了犯境的大妖怪一定要換些好酒。
可那些人呢?六界大戰的時候,人間狂風呼嘯,如同世界末日。
風颳的大地震顫哀鳴。
將士鮮活的笑臉化作沒有意義的枯骨埋入黃沙。
哦,他們都死了。
恍惚間,萬山月好像聽見了人間的哀嚎與嘆息。
神界不在乎弱小的人類,魔界,冥界,靈界,妖界自然也不在乎。
在乎他們的人死了。
他們也死了。
忽然他麻木的心好像空了一塊,他覺得好疼,哪怕當初在神界受凌遲的刑罰時都沒那麼疼。
他一生都想再不被人踐踏,可一直都在被踐踏。
拼盡全力殺戮算計也並未搏出什麼不一樣的出路。
這,是命嗎?
命,真的有定數嗎?
他忽然感到濃重的悲涼,他捂着心口大聲喊:
「我沒有背叛過任何人,當初神界審問我,我沒有說任何不利於人界的話。最後他們狗咬狗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我只是在他們鬧起來之後加了把火以求脫身罷了。難道沒有我他們就不會鬧到六界毀滅了嗎?為什麼你們都要把這一切全栽在我身上?
我唯一的罪過便是不該以散修身份飛升後修煉仙法,惹神界忌憚人界,這算是我間接造成了災禍。既然我錯了,那我就償還便是。我萬山月,生於太初新曆前年,一生斬妖邪,恩仇必報,有功有過,但無愧於天地,也無愧於心!」
他無愧亦無悔,只是有憾罷了。
為力所不能及,無能為力而憾。
或許是隱忍的太久,萬山月爆發起來也如雷霆萬鈞,毫不拖泥帶水。
他逆了一輩子天,就算這是命,他也要自己掌控這命!
他祭出伴了他數不清歲月的劍,雙手握緊,用盡全力朝脖子抹去。
這一劍蘊含了他這一生的隱忍與狂傲。
鮮血濺了一地,頭顱高高拋起......又如時光倒流般落回頸項。
雲乘遙捏着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打算引頸自戮的萬山月。
萬山月拿劍劃着脖子,臉上也滿是不可思議,明明剛剛他的腦袋飛起來了,怎麼又回來了?自己是神經了嗎?
「你幹嘛呢?這麼極端?好好的怎麼就說死就死呢?」雲乘遙手中掐着訣,歪着腦袋湊近。
萬山月無法行動,看着雲乘遙手上的訣也明白這大概又是空間賦予雲乘遙的保命能力。
他好氣,他想活,活不好,所有人都看他不順眼提防着他,想死還死不了嗎,
「鬆手,你不是很討厭我嗎?你們不很討厭我嗎?死了不正合你們心意嗎?」
「那可不行!」雲乘遙捏訣的手捏的更緊了,一手奪下萬山月的劍道:「那個紀元的人都沒幾個了,不發揮餘熱構建美
第283章 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