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怔了一瞬,他也不明白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雖然小五虐待傷害了鳥兒。
但它只是一隻鳥,而自己卻為了一隻鳥,去毆打了一個人。
所以到底誰善誰惡,誰對,又誰錯?
但這人不講誠信啊,明明答應了換,還吃了自己的肉,又出爾反爾。
想到這裏顧司又狠狠的踹了小五一腳,然後將桌上的兩盤肉端了回來。
用衣服兜着鳥,端着托盤走了。
身後的小五還在叫罵。
「你等着!現在鬼怪一點頭緒都沒有,你還做這種幼稚的事讓鬼怪看笑話降低超度者在鬼怪心中的可信度,強哥和老向是不會放過你的!」
顧司停下腳步,轉身看了他一眼,或是他的眼神太過陰沉狠戾,完全不像一個少年的眼神。
小五嚇了一跳,立刻安靜了。
回到房間的時候,雲青彥還躺在床上,他側着身子,面對着牆壁。
顧司不知道他是醒的還是沒醒。
他輕手輕腳的放下飯菜和鳥,又往昨天遇到小雛鳥的樹那跑。想着它的親鳥在自己手裏,那小雛鳥不就又沒鳥照顧了,得帶回來。
然而那個樹上的窩裏是空蕩蕩的。
顧司看着空空如也的鳥窩,心裏也有些空空的。看來這雛鳥還是沒逃過被鷹隼抓走的命運,這雛鳥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不負責的蠢親鳥,但又想想,就算它親鳥在,也不過是給鷹隼多添一份食物。
他回到房間,雲青彥已經起來吃飯了。
他還是和早上一樣安靜而漠然的吃着,面無表情,一口一口往嘴裏塞,細細咀嚼後咽下。就像一個到時上工的機器。
到了這個點,他該吃飯了,所以他就開始吃飯了。
不知道為什麼,顧司看見他這樣吃飯的模樣突然覺得有些難受,就有一種感覺就是他在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但只是吃個飯而已,有什麼不喜歡?
顧司想了想輕聲問道:「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雲青彥沒說話,緩緩地搖了搖頭。
顧司見他不願意說,也不再問,坐到一旁看那隻蠢鳥去了。
蠢鳥背上的毛禿了一大片,因為是生拔的毛,有的地方皮都撕裂了。翅膀和腿也折了。
他知道骨折了是要拿夾板固定的,所以打算幫它固定一下,於是他拿起了桌上的筷子。
忽然他聽到身後的雲青彥用嘶啞的聲音問:「你要吃它?」
顧司手一頓,突然就明白了自己跟雲青彥說:你為了他們身上的功德時,對方是什麼感受了。
鳥兒與功德二者看似有差別,其實無異。雲青彥是一個把探索鬼怪世界當樂趣的人,功德之於他不過是信手拈來的弱小罷了。
那些為了功德不擇手段拼盡全力的超度者在他眼裏也不過是能力不濟的弱小。說他覬覦別人的功德,不就是說他欺軟怕硬欺凌弱小嗎?
這已經不是誤解這麼簡單了,簡直就是侮辱。
顧司頓時一點脾氣都沒了,溫和的解釋:「這個鳥有點笨笨的,被超度者抓了,那個人想吃掉它,我把它要過來了...」
雲青彥又問:「哪個超度者?」
顧司想了想說:「跟強哥的那個,叫小五。」
雲青彥摸出一顆丹藥扔到桌上啞着嗓子說:「給它吃。」
顧司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藥,但知道雲青彥肯定不會害鳥,就拿起藥準備餵給那隻鳥。
那顆藥有彈珠那麼大,顧司還在想怎麼餵給這鳥吃,只見那鳥抬起嘴,一口啄下顧司手中的丹藥,一仰頭「咕咚」咽了下去。
不要太省心。
在顧司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鳥兒背後的傷口癒合了,禿禿的背上還長出了細細的絨毛。然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