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當天空的那輪旭日打在屋頂正中間時,君定山講完話宣佈開席。
君堯抽身來找媳婦,語氣裏帶點歉然:「萌萌,我們得去給大家敬酒了。」
姜萌站起身撫平裙擺上的摺痕,臉上掛着微笑:「好啊,那就走吧。」
行走間,她撓撓男人的手心:「我能躲一時,總不能一直躲着,你放心,我的身體很好。」
君堯聽她這麼說,眉心稍松,細聲叮囑:「嗯,等會我們跟着爸,你的酒杯里老四已經換成水,不過也要少喝,抿一下就行,太冷了別涼到肚子。」
「好。」
小兩口匯合君南燭,他一臉喜氣洋洋,叮囑姜萌的話和君堯竟是大差不離。
「來了,等會跟着我,萌萌你敬酒抿一下意思意思就成,你的情況大家也都有數,不會計較這麼多。」
「好的,爸。」
姜萌並沒有不耐煩,笑盈盈應話,能被人叮囑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這是上輩子的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夢。
「算了,我也和你們一起,我還是不放心。」
彭明麗說着端過一杯酒,站在男人身邊,回頭就是兒媳婦,自己看着果然放心了。
君南燭無奈,他媳婦是有多不放心他和兒子?
「行,那你一塊,兒子結婚你這老婆婆想多喝兩杯酒也能夠理解。」
「去,少拿我說嘴。」
彭明麗嬌嗔着,一手肘拐男人身上:「還不快走。」
「走走。」
大喜之日,有腦子的都不會想着鬧事,畢竟這一鬧很可能就是結成死仇。
故而,他們一行的敬酒相對順利。
對於婆婆和男人時不時關心的問詢,姜萌甜蜜之餘,回答都是:「我沒事,就是臉快笑僵了。」
君堯趁着走向下一桌的空隙,悄悄和媳婦說:「等晚上我幫你揉揉臉。」
姜萌笑的燦爛,也學他的樣子,腦袋未轉,用酒杯掩唇低低回話:「好啊,那我就等着君大師大顯身手了。」
小夫妻間的氛圍無比和諧,這一幕不覺刺到嚴敏。
這也是個不曉事的,侄子結婚,她半點忙不幫不說,也沒和君家人坐一塊,反而將自己當成客人,挨着父母坐在嚴家這一桌。
君南燭瞧見,臉色當時就不好看,只是他能裝,很快又恢復成一派溫潤的微笑。
「嚴叔嚴嬸,感謝你們百忙之中來參加小兒的婚禮,招待不周,還請多多海涵。」
嚴敏聽着這話,冷哼一聲:「的確是招待不周,哪有參加婚禮還被新娘子數落一頓的,我媽多委屈啊……」
「敏敏……」
嚴嘯怒瞪閨女,將她的碎碎埋怨給壓回肚子裏。
彭明麗笑容未變:「弟妹,我君家都派出你招待親家嬸子了,嬸子要是有不滿,那嫂子可得好好和你說道說道。」
一句話懟到他們嗓子眼上,嚴敏氣的臉紅脖子粗,被親媽牢牢按住手不讓再說話。
「滿意,怎麼能不滿意,菜色豐富,是集合各家之長吧,可不容易,明麗吶,足見你為了兒子結婚有多費心費力。」
老太太又在倚老賣老說教,要是放到古代,說不好能當個特別有名的教養嬤嬤。
「君堯,你和你媳婦以後可要好好孝敬父母才是。」
君堯連連稱是:「您說得是,孝敬父母乃天經地義,我和萌萌自然也不例外。」
「嗯,這女子啊當嫻靜,你媳婦容色姝麗是個好的,就是性子張揚了些,你母親又不愛計較,既然入了你的門,你可得好好規勸於她。」
這話誰聽着不彆扭,昭華滿臉諷刺,當即就笑了:「老同志,知道的你是嚴家的老太太,不清楚的還以為你是君家的老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