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大力說出分家二字時,顧展的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
想到這家人的貪婪,顧展故意說道:「雖然我父母去世的時候我才十幾歲,但是事情我也知道,家裏現在住的房子,當初是我父母掏錢蓋的,理應分給我。」
顧展這話一出,第一個坐不住的就是趙大妮,她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一隻腳踩上凳子,拍着桌子大罵:「想你娘的狗屁,這家裏的哪樣東西不是老娘的,想拿走,門兒都沒有。」
看見自己親娘發話,顧滿倉也就不再將火惹到自己身上,四平八穩地靠在凳子上看戲。
趙大妮雖然平時兇狠的厲害,但是劉小溪嫁過來這段時間,從來沒見過她這麼生氣的樣子,一時間她心裏犯怵,就怕她發起狠來,顧展吃虧。
她心裏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昨晚就將事情問清楚了,今天將自己的父親和哥哥請來鎮場子。
趙大妮的這副兇狠模樣在顧展眼裏,就像是在唱大戲,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放在趙大妮身上,反而是看向顧大力。
「 當初我父母蓋這幾間房子的時候,可是請了趙隊長做見證人的,現如今,關於房子的分配出現了問題,他這個見證人想必很有發言權。」
顧滿倉一聽這話,立馬着急起來,當時老大兩口子建屋子的時候,好像真的請過趙寶根吃飯,他那時候也就十幾歲,老大還讓他去買酒了。
當時他也沒有注意,這幾人到底都談了什麼,但是現在聽顧展這麼說,關於這幾間房子的所有權,他又不自信了。
張巧妹看見丈夫的臉色不對勁兒,就猜測顧展所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她這個人聰明,想的也比趙大妮多。這院子裏面的房子既然是顧展的父母掏錢蓋的,現在全部給他們而將顧展兩口子攆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是,將房子全部給顧展也是絕無可能。
這樣一想,她忽然也明白了顧展的意圖。
她抬頭,第一次認真的看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孩子,想到他在不被待見的情況下還能堅持念到高中畢業,就絕非簡單之人。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侄子要比她的兒子有出息的多。
之前她一直有意無意地說一些挑撥他兩口子的話,想着只要他的家庭不和諧,就很難再有精力顧及其他。
一開始她的辦法的確是奏效了,剛剛結婚的小兩口就鬧得很不愉快,她只是靜靜地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消沉,一天比一天不如顧軍。
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將自己的全部心思識破,變得不再敏感和自卑,反而是想出了玉米和大豆套種這種主意,在全村人面前出盡了風頭。
現在再仔細看這個孩子,眉目之間儘是沉靜,甚至還有一絲隱隱約約的霸氣,哪裏還是之前那個沉鬱又自卑的顧展。
她這個人最懂識時務,自然不會再選擇與這個侄子為敵。
想到這裏,張巧妹笑着說道:「侄兒說這話就見外了,咱們自己家的事情哪有叫外人來說的道理。再說了,我和你二叔也不是那些壞心思的人對不對?」
見妻子這麼說,顧滿倉一時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妻子葫蘆裏面賣的什麼藥。
他本想開口阻止,但是看見妻子警告的眼神,沒敢接話。
顧展抬頭,看向張巧妹,似笑非笑:「還是二嬸講道理。」
張巧妹被顧展的「講道理」三個詞諷刺得噎了一下。
頓了頓繼續硬着頭皮說下去:「再說了,我和你二叔這些年也算是將你拉扯大了,現在你媳婦兒也進門了,我們也算是對你父母有了交代。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着筋,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二嬸說的有道理。」
趙大妮看着這二人有來有往,干着急卻插不上嘴,正欲阻止張巧妹說話,卻被她一個眼神看的泄了氣。
「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