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劉小溪一如既往地踩着夕陽的餘暉回家。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看見大門虛虛掩着,留了一條縫隙,心中還在納悶兒,以為是周翠萍進門的時候忘記關上了。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見周翠萍沒有像往常那樣抱着欣欣出來,開口喊道:「周姨,在嗎周姨?」
正在屋內坐着幫忙照顧欣欣的周翠萍笑着對顧展說道:「是小溪回來了。」
「嗯!」顧展低低地應了一聲。
其實從劉小溪進門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但是他不敢出去,他害怕劉小溪看見自己這個樣子會擔心。
眼看着劉小溪距離門口越來越近,顧展的身體愈發變得僵硬。
周翠萍不解地看向顧展:「小顧,你不出去接一下你媳婦兒嗎?」
年輕小夫妻久別重逢,哪有這個樣子的?
周翠萍起身推了顧展一下:「趕緊出去接一下你媳婦兒。」
顧展僵硬着身軀站了起來,分外不自然地走了抬腳走了出去。
劉小溪看見顧展從屋子裏面走出來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顧展這是回來了。
出門大半個月,顧展沒有一個電話,也沒有任何音訊,自己擔心了大半個月的人,就這樣站在自己面前,劉小溪覺得有些恍然,愣愣地站在原地,一雙眼睛逐漸泛紅。
最後還是顧展率先出聲,他慢慢挪動腳步走到劉小溪面前,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道:「媳婦兒,你回來啦?」
劉小溪看着眼前變得又黑又瘦的男人,壓制着聲音裏面的顫抖說道:「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展轉身,看了一眼房門口的方向道:「我也是剛進門不久。」
看着在自己面前一點都不自然,甚至是還有點緊張的顧展,劉小溪覺得有點怪異,她稍稍拉開距離,將顧展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發現顧展左邊的胳膊吊着,右邊的胳膊不自然地彎曲着,頓時急了,帶着哭腔拉着顧展的手問道:「胳膊……你……你的胳膊怎麼了?」
顧展努力伸了伸微微彎曲的右胳膊,但是縫了針的傷口還沒有癒合好,疼得他輕輕一顫,最終放棄了這唯一能掩飾的機會。
顧展無奈笑着說道:「沒事兒,你別擔心,就是摔了一跤,胳膊摔傷了,別擔心。」
劉小溪怎麼可能不擔心,她彎下腰將顧展垂着的右胳膊上的外套袖子輕輕挽起,看見纏着胳膊的白色紗布上面沁出的血已經變成褐色,心疼地直掉眼淚:「這……怎麼傷成這樣了?」
顧展輕輕動了動手指,最後還是沒有將手從劉小溪的手中抽出,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好半晌,他才輕聲說道啊:「下雨了,山路滑,不小心跌了一跤被石頭刮傷了。」
輕描淡寫一句話,絲毫不提過程中遇到的驚心動魄的生命威脅。
周翠萍抱着孩子,遠遠站在門口,看着恢復如初的小兩口,輕聲自言自語道:「這才對嘛。」
劉小溪好一陣子,才從顧展受傷的這件事情中回過神來,轉而擔心問道:「我看紗布上有血滲了出來,咱們去一趟醫院吧。」
顧展無奈的說道:「沒事兒,下火車前已經換過紗布,不打緊。」
「當時一定很疼吧?」
「嗯,很疼。」顧展無奈地說道。
看見劉小溪情緒低落,周翠萍適時將孩子抱了過來,塞進劉小溪懷裏,並笑着說道:「小溪,孩子咱們欣欣想媽媽了,快抱抱。」
顧欣欣小朋友也很應景,稚嫩嬌軟的聲音一邊喊着「媽媽」,另一邊用小手摟住劉小溪的脖子,看向一雙烏溜溜地大眼睛水汪汪地看向顧展。
小人到現在都不理解,為什麼很久不見面的爸爸,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卻不抱自己。
劉小溪抱着孩子,輕聲對顧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