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負?責任……呵呵,我就是有太多的背負,有太多的責任,以至於,我要犧牲更多的東西。可是,有誰問過我,願不願意,喜不喜歡?有誰問過我?」
雲純熙慢慢掀開眼帘,朝薄景菡看了過去。
被淚水模糊的眼睛,沒了往日的颯氣、自信,多了分叫人心疼的憂鬱,讓人見了會莫名的被她的情緒感染,因為她隱忍的眼淚而變得格外低落。
「純熙……」
「薄景菡,這個時侯就別再和我說什麼配不配,值不值得,理智不理智的問題了。我不是為了繁衍品種優良,血統純正的母角馬,挑選身材健碩的公角馬只為交配!我是人不是動物,我是有感知有感情的,我要的愛情,是一個我愛的人!但……但……但你們都無法理解我,甚至還嘲笑我的想法很幼稚!」
攥着被單,雲純熙微仰着頭,吸了吸鼻子。
她忍着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再度做了個深呼吸:「呵,幼稚!是啊,我是幼稚。幼稚的相信愛情,幼稚的拼盡全力去維護我愛的人,幼稚的以為我身邊的每個朋友都會理解我。但結果,並不是我所想的那樣。我——真幼稚啊!」
每個細微的動作,都浸着她的倔強。
每句看似帶笑的話,也都瀰漫着淚水。
薄景菡看在眼裏,也不由得鼻子發酸,心中對惹雲純熙傷心的紀帆,又狠狠地減了幾分印象分!
「我沒有覺得你幼稚,相反你很勇敢,你愛紀帆愛的轟轟烈烈,不惜為他和家人抗爭,和命運為敵。這些,都是我不敢,甚至連想都不能想的事兒。我外公曾說,雲家這丫頭,就是一把火,熱烈,灑脫,英姿颯颯,她能把那種熱情傳遞給周圍的每一個人,很有感染力,還具備一種很特別的魅力……」
試探的握住雲純熙的手,見她沒抗爭,薄景菡又握緊了幾分,覆在她緊攥的拳頭上:「外公是很少誇人的。他才見了你兩回面,就說了你一籃子的好話,可見你有多好。」
「……」
雲純熙沉默着。
但薄景菡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拳頭漸漸鬆開了。
「純熙,你說的不錯,人都需要有感情。你相信愛情,愛情就會在你身邊,但有時候,愛情不一定只有轟轟烈烈這麼一個選項。有些愛是付出,有些愛是索取,有些愛是細水長流的培養,還有些愛……算了,還有些愛最好別碰也別說,觸碰或言說,會把想像中的美好都破碎了。」
或許是薄景菡的後半句觸動了她。
話音未落,就見她忽然抬頭,朝她看去——
目光,倏然碰撞。
薄景菡淡淡的笑着,沒着急說話,而是手背翻轉,反手攥住了她的。
雲純熙下意識的想縮回手。
而這時,薄景菡卻緊緊地捉住了她,沒讓她退縮。
兩人就這麼對峙着。
一分鐘,兩分鐘……
夾雜着消毒水的空氣,似乎變得更為凝重、粘稠,隨着呼吸進入肺部,卻好像在不停的擠壓着肺葉,沉重的連呼吸都變得奢侈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