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他今天可以借你的手,了結我,是因為你還有用。但他日,等你沒了用處,成了一顆棄子,他就有可能親手了解了你。柳夢茹,別在做壞事了,人真的會有報應的!我……如今我是看不到你死了,但我會在下頭等你的。記住我的話,不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就是他害了你,記住!
記憶中,姣美的容顏,和薄景菡清艷的臉龐重合。
但她比薄景菡多了份寧靜的溫柔,與不食人間煙火的高潔。
哪怕是在離世前的絕望中,哪怕她以瘦的只剩一把骨頭,哪怕那時的她已病的形容枯槁,記憶中的薄卿卿都美的讓她嫉妒,令她發狂都嫉妒。
她無所求。
甚至是離世時,聽她說了那麼多惡毒的話,記憶中的薄卿卿都只是噙着淡淡的笑,目光憐憫的看了她最後一眼,然後緩緩地合上眼睛,與世長辭。
但天知道,她有多想看到那女人崩潰,發狂的模樣?
哪怕,哪怕只是罵上一句也好。
可她沒有,半句唾棄他們的話,都沒有說過。她用那份涵養,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一個永久的烙印,讓她無時無刻的不因她而感到自卑,而感到可恥。尤其在看到薄景菡時,她心裏總有種,輕賤如泥,好似只配被人踩在腳底下踐踏是恥辱感。
而這份背負,在薄景菡離開的那五年裏,被她遺忘了。
可打從那小賤蹄子再度回國,在女兒的婚禮上露面後,她的桀驁,她的張揚,還有她每次看向自己的那人尋味的目光,都如同一記又一記的耳光,扇的她顏面無存……
「賤!婦!」
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喚回了柳夢茹的思緒。
怔愣的目光,迅速變換着。
她轉過臉,盯着葉騰達,斂了神色。
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旋即放下覆着紅腫臉頰的手,輕聲冷笑:「怎麼,說起你的齷齪,你就動手了?剛剛不還深情款款嘛!怎麼轉眼間,就變成禽獸了?」
「賤人,你——」
「想打我,還是想殺我?你來啊,下手啊,反正落了這一身的罪名,我這條命也差不多該賠了。但你若是在這兒下手,把我給了結了,我想我也不虧。死了還能拉上你這個墊背的,值了!」
柳夢茹揚長了脖子,挑釁的衝着葉騰達示意。
看着他緊握的手慢慢放下,她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眼中卻噙着恥冷:「哼,看來,你除了要臉外,還很愛惜自己的命啊!不過……」
意味深長的停頓了下。
柳夢茹的聲音,忽然戛止。
葉騰達此刻的心思,倒是圈在她身上,聽她的話突然停頓,就好像心跳也跟着卡殼了下,不由一凜:「不過什麼!」
「不過,你的命還能不能把握在自己手上,恐怕如今已經由不得你了。」
心中自有一番計較的柳夢茹,忽然一改冷臉,笑的溫良嫵媚:「當年的事兒,薄景菡全查出來了。她回國,就是為了報仇的。她佈下了天羅地網,將我們全都弄在了裏頭。我已經進來了,姜振富的氣數也盡了,而你……不如我們合作,興許,你還能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