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下午五點鐘,於平安和張哥才回到房間用餐。
張哥扯掉領帶,一屁股坐在躺椅上,閉上眼睛,感慨一句。
「總算清淨了。」
於平安端着兩盒餐食,關心道:「哥辛苦了,今晚我守場子,哥休息。」
「對了,哥,你聽說船上有一個大佬嗎?」
「住在遊輪最頂層。」
張哥睜開眸子:「你聽說了?」
於平安微微頷首,道出一個稱呼。
「長青會副會長。」
張哥沉靜的眸子,閃過一道精光,但是光芒轉瞬即逝。
「他是個頂級富豪。」
「和他比起來,我們就是一群比較有錢的普通人而已。」張哥語氣中透着淡淡的落寞:「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羅馬。」
「我們這種草根出身的跟人家比不了。」
「何止草根。」於平安聯想到白牡丹:「白牡丹一出生就能開法拉利,依舊進不去長青會。」
張哥笑了:「從資產上來說,白家是有資格進入長青會,但白家的資產來源比較單一。而且,不合法。」
「一旦上面嚴打,白家會瞬間崩塌。」
「長青會的入會要求除了錢和地位,還要看是否能夠可持續發展。所以,白家不符合長青會的入會標準。」
下層講究的是溫飽,中層乞求暴富,到了上層,考慮的就不再只是錢,還有可持續發展的項目、人脈和未來……甚至連子孫後代都被考慮在內。
張哥拿起純素的那盒餐食,只是吃了其中的一半米飯,一小份青菜,半根黃瓜和一個水煮蛋,就表示吃飽了。
於平安詫異。
「就吃這麼一點?」
「年紀大了,得保持身材。」張哥笑着道:「口舌之欲會使人墮落,想做一個成功人,必須要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
於平安微微頷首,兩人一邊吃飯一邊閒聊,又說起了猴哥提出的問題,場子的長期發展。
關於這個問題,張哥給了答案。
「我在客人中挑選了兩位普通人,一個是餐廳的服務生,30歲,年收入1萬左右,無房無車。另一個是麻辣燙店老闆。」
「兩人來自不同城市,背景也不一樣,但都有一個共同點。普通,不是聰明人,平時很少賭博。」
「在他們下船後,每個人最少能帶走100萬。」
2000年的100萬,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
試問兩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僅僅因為登上了一艘船就暴富了?
如魚躍龍門,從社會的最底層成為了令人羨慕,垂涎的有錢人。
身邊人會怎麼想?
羨慕嫉妒,甚至恨!
恨那個寵兒為什麼不是自己!
然後一個【念頭】滋生而出,他都可以,為什麼我不行?
於是,等下一次開船的時候,將會有更多的人上船,夢想着,祈禱着,幻想着自己的暴富!
而暴富的兩個人,贏了錢後,會繼續來賭,最後將所有的錢再歸還給賭場。
場子只需要付出微乎其微的費用,就能達到巨大的宣傳效果。看似是命運,其實這一切都是【局】。
從上船那一刻開始,他們就被盯上了。
躲不開,逃不掉,直到被榨乾最後一點利用價值後,才會被場子拋棄。
即便有人幡然醒悟,拿走100萬再也不賭,場子也有辦法把這100萬拿回來。
這其中的門道非常多,防不勝防。
張哥經常給於平安講江湖秘聞,哪怕有一天親眼見到了鬼,於平安都是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