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手裏端着一個喜盤,上面放着兩半用紅線相連的葫蘆瓢。
「請王爺王妃共飲合卺酒。」
兩人同時端起一飲而盡,隨後喜娘又拿着剪刀在各自的頭上剪下一小撮頭髮下來,用紅繩綁在一起,這便是「結髮」。
緊接着,門外又湧進一群人來,朝兩人討喜錢。
上輩子經歷過一次嫁娶後,虞歸晚倒是得心應手,不過她卻在想不是還有一個流程還未走完嗎?
她記得是要吃生餃子的,難道她記錯了?
不過後來虞歸晚才知道原因。
沒一會新房中的人便散了,如是尋常人家她們會鬧上一鬧,可這是宸王殿下,誰敢鬧啊?討到喜錢沾沾喜氣也就離開了。
今日的王府甚是熱鬧,朝中之人但凡發過請帖的都來了,可他們卻不敢讓宸王殿下親自去招待他們,萬一累着宸王殿下,他們焉還有命在?
所以謝綏便和虞歸晚一同留在了新房內,剩下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兩人單獨在新房之中。
兩人坐在床邊,謝綏捏了捏被汗水打濕的手心,緊張的不知該從何開口。
虞歸晚實在是忍不了頭上的鳳冠了,太重了。
她伸手想要去取頭上的鳳冠,謝綏立馬就站起身來,幫她取下了鳳冠,「是我考慮不周了。」
謝綏將鳳冠放在梳妝枱上,就連他都沒想到這鳳冠竟然如此之重,足足有幾十斤之重,早知道就不讓人做這樣重的冠。
「多謝殿下。」鳳冠被取下,頓時她覺得渾身上下輕快了不少,拘謹的向謝綏道了聲謝。
「你每次見我都要對我道謝,你我已是夫妻以後便不用這麼客氣。」謝綏故意將假夫妻中的「假」字去掉。
「好。」
虞歸晚也並未在意,畢竟兩人只是合作關係。
那日送往宸王府的書信上只寫了大逆不道的字:
幫我搶親,臣女幫您爭奪皇位。
前世她不知道謝綏是否屬意皇位,可她臨死之前曾聽到一句,「陛下,宸王帶人殺進皇宮了!」
世人都知道謝綏和當今陛下的關係甚好,可陛下百年之後呢,所以她打算賭上一賭。
如今看來,她賭成功了。
虞歸晚走到梳妝枱前準備卸掉妝容,又聽見身後傳來謝綏的聲音。
「今夜你也累了,早點歇息吧。」
虞歸晚順着聲音轉頭,才發現謝綏從一旁的柜子裏抱出了兩床棉被鋪在地上,轉念一想,畢竟新婚之夜分房睡確實不合適。
「還是我睡地上吧,地上涼。」虞歸晚哪能讓一個病人睡地上,都知道謝綏身子不好,萬一這睡出毛病了怎麼辦?
「怎麼能讓你睡地上。」謝綏兩三下鋪好被子,躺進被子裏乾脆閉上了眼。
虞歸晚見他閉上了眼便沒再說什麼,她總不能邀請謝綏到床上一起睡吧?
想着等明日就好了,只是今晚特殊情況。
*
日上三竿。
虞歸晚才悠然轉醒,她往地上一看發現已然沒了謝綏的身影,棉被也都被收拾乾淨了。
她這才往窗外瞧了瞧,發現時候已經不早了,她頓時變了臉色,朝門外喊道:「芙蕖!芙蕖!」
「雖然不用早起敬茶,可為何沒人喊我?」虞歸晚有些苦惱道,總不能新婚第一日就讓宸王府的人說她沒規矩。
芙蕖笑着解釋一句:「王妃,是王爺特意交代不用喊你起床。」
虞歸晚趕緊喊了人進來替她梳妝打扮,片刻之後才往前廳用膳。
這還是她第一次觀賞宸王府,昨日蓋着抬頭什麼都看不見,廊院橋亭,樓閣錯落有致,拐過一條長廊後便虞歸晚看見前廳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