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太見鍾夫人進來,也不起身招呼她。
她是聶家大小姐,從小驕縱長大,平時吃穿並不比京里的高門大戶差,鍾夫人穿着在她看來是庸俗。
鍾夫人見一三十多歲的婦人,神情傲慢,她心裏恥笑,無非是沒見過世面的商婦,仗着認識薛四太太,以為自家是高門了。
她見王太太並不起身招呼她,也不給她行禮,心裏暗怒。
在京里,她走出去,誰不巴結她?
也好,王太太越無禮,越顯得她賢惠。
鍾夫人態度謙和,甚至有些低下,說話溫溫柔柔,像極了書香門第長大的、相夫教子的模範長媳。
「外子是鍾翰林,老身特來接李家姐姐所生嫡長回府,還望太太應允。」
她想着誰不羨慕能進翰林府?
還是以嫡長子身份。
她出門的時候,已經散播消息,她代表鍾家去接李大學士長女在外所生嫡長回府。
她要搶在婆婆之前,這樣婆婆以後再怎麼訓斥她?
王太太以為鍾夫人是代表鍾家,鐘太夫人和鍾翰林都是這個意思。
她冷哼兩聲,「你一張嘴我弟弟變成你家兒子?你是盼兒子盼出痴心瘋了?我可聽說鍾翰林原配夫人是病逝的,為何病逝?你又為何嫁到鍾家?這兩者有沒有關係?為何李家和鍾家成為仇人?老天有眼,報應,活該你沒兒子。
「但是,沒兒子就能夠搶別人家兒子?別人怕你翰林府,我聶家不怕!回去告訴鍾翰林,讓他去原配夫人墳前問問,他到底做了什麼遭報應?還有你,有臉頂着鍾家長媳的身份在京里走動?不過是個暗地裏爬床的玩意,要是在我聶家,剃髮出家都是輕的,誰給你臉讓你來找我聶家?哦,是鍾翰林!我呸!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王太太說哦的時候,輕蔑眼神。
鍾夫人氣得哆嗦,她都半百的歲數,又是翰林夫人,這個和她女兒一個輩分的商婦,說的話,等於指着她鼻子罵她。
這麼多年還沒受過這等侮辱,婆婆訓斥她,那是長輩,再一個,她心虛,不敢反抗。
鍾翰林身邊的一個婆子大聲呵斥道:「大膽!我家夫人一品誥命,是你這個下賤之人能說的嗎?別給臉不要臉!一個偷情和人私奔的賤婦生的孽種,我家夫人屈尊前來,你不說跪迎,還污言污語……」
話還沒說完,一旁一個婆子過來對着她的嘴啪啪兩巴掌,頓時鮮血從嘴角流出來,臉上明顯的巴掌印。
婆子打完後退。
王太太說道:「桂姐,你手生了,再遇到這樣口吐狂言的人,牙不掉兩顆別說是跟着我的人!」
那個婆子低頭道:「是,奴婢給太太丟人了。」
鍾翰林哆嗦着抬起手指着王太太,「我是一品誥命,你竟敢如此……」
王太太對着地面啊呸一聲,「我啥也不是,但我知道禮義廉恥!我聶家女嫁人只當原配,做不出來勾引已婚男人的事。」
鍾夫人的臉火辣辣,她尖着嗓子說道:「你說我有報應,你妹妹呢?生個傻子是不是報應?」
王太太怒火中燒,小妹的事是她的逆鱗,是她的任性讓父親和後娘意外身亡,讓小妹變成這樣,她容不得別人說小妹是傻子,更何況是鍾翰林夫人。
鍾夫人話剛說完,只見一個人影閃過來,臉疼,她尖叫一聲,感覺嘴裏有東西,吐出來。
旁邊的婆子驚恐,她看到地上一小攤鮮血里有兩顆牙齒。
剛才這個商婦不是嚇唬她,真能一巴掌掉兩個牙齒。
這會想起這個商婦是薛四太太的師姐。
她看向鍾夫人,臉上是腳印,不是巴掌印。
薛四太太就是用腳把薛四爺臉拍成豬頭。
婆子都沒看清王太太怎麼用的腳,只看到她站起來,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