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見偌大的園子,來來去去的宮女奴婢偷偷打這邊瞧,主子在此起紛爭實在不雅。
而阿柔對太子的愛慕人盡皆知,還到她那皇帝舅舅面前哭了幾場,終歸望炫興嘆,怨氣極重。
遂客客氣氣道:「阿柔郡主還是回去吧!太子妃看起來好得很。」
雖然何淑妃就事論事,可阿柔卻不這麼想,但凡阿柔不喜或討厭的人,普天之下都應該與之為敵才對。
淑妃娘娘居然幫着小疊說話,對自己所受的傷視而不見,當下心裏就很不舒坦。
輕撫着受傷的手腕,雙目含淚,恨恨道:「狗咬呂洞兵不識好人心。」
便率婢女怒氣衝天地走出了眾人的視線。
何淑妃溫婉一笑:「阿柔就這個脾氣,太子妃大人有大量,別與她計較才好。」
說着從貼身侍女手中接過禮盒遞上:「這是太子妃的一位友人托我轉交的禮物,請務必收下!」
小疊愣住,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在南武國有什麼交好的友人。
禮盒已然到手,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妃收着就好,既為友人,想來也是一片真誠的祝福,沒有必要知道對方是誰!」
淑妃倒是很能揣摩小疊的心思。
抬頭,與何淑妃對了個正面,小疊微怔,這是張漂亮的面孔,雪白緊緻的肌膚,如珠般豐腴瑩潤,帶着養尊處優的富貴。
那含笑的唇角,像極了小時候娘親的面容,讓小疊生出幾許親近之感。
何淑妃眉頭微蹙,一聲輕嘆,柔柔弱弱地說:
「昱兒傷得可真不是時候,生生擾了太子妃與殿下的洞房花燭夜,作為他的母親實在抱歉得很,在此代昱兒說聲對不起。」
小疊趕緊道:「淑妃娘娘這是哪裏話,兄弟有難,自當鼎力救助,何來抱歉一說。」
二人禮尚往來,相互客套一番,方各自散去。
回到東宮,小疊吩咐將盒子打開,卻是一對紫玉纏枝蓮花紋玉梳,還綴有紅瑪瑙白玉流蘇吊墜,式樣別致,製作精美,玉質光滑,堪稱上品。
一旁的柳柳驚嘆:「好漂亮的玉梳,淡淡的煙霞紫少有得見啊!用來梳頭委實奢華了些,做擺件倒還不錯。」
桃蜜嗔道:「咱們公主聰明美麗又大方,本就應該擁有如此上品之物,皇后娘娘給的嫁妝,哪一件不是頂頂好的啊!」
在南武國,會送如此貴重的禮物,身份定然不低。
小疊托腮想了一會兒,竟也猜不出,淑妃娘娘又不肯明說。
直想得腦殼痛,倒也罷了,有禮物收就好,便讓桃蜜拿去好生收着。
此番嗓子渴得直冒青煙,待殿內只剩陪嫁的侍女,小疊坐到矮榻上,放下所有的端莊和矜持,接過桃蜜遞過的茶水猛灌幾口。
本以為可以清靜會子,哪曉得接下來跟着有各宮的嬪妃、公主、總管公公、管事姑姑等等前來問安,送些繡品、字畫、古籍或衣料、工藝品之物。
幸好身家富足,小疊按其價值多寡,照例回了些飾品環佩。初來乍到,難得各宮這麼熱情,怎好拒絕。
小疊忙得不亦樂乎,強撐着笑,客客氣氣地招呼着,順便說些穆蘇國的風土人情。
這一波又一波的走馬觀花,搞得東宮好不熱鬧,直到日頭西斜,方才消停。
一番忙碌下來,嘴角一直攢着笑意,終於送走最後一波,小疊用手指按了按笑得發酸的腮幫子,就快收不回。
柳柳為小疊拿捏頭部穴位,桃蜜捶腿摩肩,方抱怨道:
「早間阿柔來鬧這麼一出,只怕在宮中早已傳開。人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依阿柔的暴躁性子,定早將此事傳揚開去,四處煽風點火,各宮借着拜見的名頭,來窺公主的美貌,順便探虛實,瞧熱鬧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