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消磨。他緩緩地站起身來,揉了揉被夾得紅腫的手指,心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同時也為那夢境的逼真感到一絲餘悸。
「起床了,許建宇!這個點你怎麼還在睡?早飯不吃了嗎?」父親的聲音突兀地在寂靜中響起,仿佛一道劃破夢境與現實界限的驚雷。許建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意識還在混沌中掙扎,他的腦海中清晰地記得,此刻應該是烈日高懸的大中午,距離午飯時間都所剩無幾,怎麼會突然冒出吃早飯的要求?
「知道了,爸!我等會就來……」儘管滿心疑惑,身體卻下意識地做出了回應,話語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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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吃早飯了!」父親在廚房的催促聲再次傳來,毫不留情地打斷了許建宇的思緒。
「今天吃什麼……」許建宇一邊嘟囔着,一邊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向廚房。然而,當他踏入廚房的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徹底傻眼了。眼前的景象與他記憶中的出租屋廚房截然不同,這裏空間寬敞得離譜,至少有八十平,而他那狹小的出租屋總面積才不過四十平左右。這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如同一波波洶湧的浪潮,將他徹底淹沒,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直覺:這一定是夢。可他的嘴卻不受控制地繼續問道:「今天吃什麼?」
「吃魚!」父親平靜地回答。
「吃魚?你媽的瘋了?我不愛吃魚,要吃你去吃,我他媽的又不是貓!對不起,你就是那隻黑貓變的,你怎麼不放過我,你有事沖我來,別對我父母下手,你太卑鄙無恥了,你……」許建宇的情緒瞬間崩潰,恐懼如同決堤的洪水,將他的理智徹底衝垮。他的聲音顫抖着,帶着哭腔,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雙手在空中揮舞,仿佛這樣就能抵禦那未知的恐懼。眼前的父親身影開始變得模糊扭曲,廚房的景象也如水中月般晃動起來,整個世界仿佛都在崩塌,而他深陷在這無盡的噩夢中,無法自拔。
在這個奇異的廚房裏,許建宇的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他的目光在四週遊移,內心被這夢境的荒誕設計深深震撼。他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多停留片刻,去探究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詭異空間。
他與「父親」之間,橫亘着一捆燒烤用的柴火。那捆柴火看似隨意地堆放着,卻散發着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仿佛它不屬於這個本應充滿煙火氣息的廚房,而是從某個遙遠而神秘的荒野被強行搬運至此。柴火的旁邊,一根粗壯的燒烤大鐵簽斜倚着,在廚房明亮卻又透着寒意的燈光下,閃爍着冰冷的金屬光澤。鐵簽上插着一條魚,那魚的模樣甚是怪異,通體散發着一種淡淡的藍光,魚鱗大而粗糙,像是古老生物的甲冑。魚眼圓睜,眼神空洞而死寂,仿佛帶着無盡的哀怨與不甘。魚身微微扭曲,似乎在掙扎中被瞬間定格,它的 fins(魚鰭)無力地耷拉着,而那張開的魚嘴,露出一排尖銳而細密的牙齒,像是在無聲地訴說着什麼。這便是他們所謂的「早餐」,這一景象讓許建宇的胃裏不禁一陣翻湧,寒意從脊梁骨直竄上頭頂。
「黑貓?你是黑貓?你就是黑貓?」許建宇瞪大眼睛,額頭上青筋暴起,聲音因憤怒與恐懼而變得沙啞乾裂,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來,帶着不容置疑的篤定。他向前逼近一步,身體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握拳,關節泛白,似乎下一秒就要揮出拳頭。
「你是不是睡傻了?我是你爸……」「父親」眉頭緊皺,臉上露出一絲疑惑與不滿,眼神中卻又隱隱有一絲慌亂閃過,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話語也變得有些結結巴巴。
「你怎麼不說你是我爺爺?你是我爸?趕緊現出原形,要不我他媽揍你……」許建宇徹底失去了理智,他的臉龐漲得通紅,脖子上的血管如同一條條扭曲的蚯蚓。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噴吐而出的氣息在空氣中形成一團團白色的霧氣。他的雙腳重重地跺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都帶着強大的壓迫感,向「父親」步步緊逼。那架勢仿佛只要對方稍有異動,他就會不顧一切地撲上去,用最原始的暴力來揭開這層令他毛骨悚然的偽裝。
「起來了?你在罵誰?」父親的聲音中帶着明顯的不悅與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