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客人們顯然已經被這樣的情景給搞得沒食慾,紛紛放下筷子。
楊老爹出去跟那幾個人對峙之前,跟幾個客人說:「不好意思了各位,大家好不容易出來吃頓飯,還發生了這種事情,一會結賬的時候,只收大家一半的錢。」
此話一出,客人們臉上的怨氣消散了不少,甚至有人想再點幾個以前嫌貴不捨得吃的菜。
楊老爹確實是個不擅長吵架的人,葉舟他們從窗戶往下看去的時候,楊老爹翻來翻去都是說:「你們就是故意找茬的!你們不要不識好歹!你們不要太過份!」
旁邊跟着楊老爹一起出來的徒弟,也是如此,表情夠兇悍,但是語言毫無殺傷力。
陸大姐衝出來之後,就叉腰扯着嗓門,聲音一下子就蓋過了那兩男兩女。
「你們這兩個婆娘,腦仁兒只有花生大,嘴巴塞過火車洞,咂吧個嘴,都能看到懸雍垂。」
本來已經盤算好來這裏之後就專心燒紙錢,別人說什麼他們都不搭理。
可是現在罵人的,怎麼就罵她們倆女的,沒罵男人呢?
四個人都下意識地抬頭看陸大姐。
「看我幹嘛,我又不是鬼附身。我要是鬼附身,就跟着你們來男的走,再去找你們的爹,把當年的仇報了。」
年紀稍微大一點那個男人,手一抖,手上抓着的燒了一半的紙錢上的火光燒到了他的手,他疼得齜牙咧嘴。
陸大姐看他說:「看看,冤死的鬼,確實不會放過你。沒法燒死你,也會讓你們一家子倒大霉。當年你們殺了那對孤兒寡母,從外鄉人變成了京城人,而且還一大家子住那麼大的地方,比周圍的街坊條件強那麼多倍,結果日子卻過成這個鬼樣子,是因為老天爺並不是什麼時候都閉着眼睛。」
那個男人跳起來,「你胡說八道什麼?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看你是手上沾滿了血,嘴裏還噴着糞。這些年,你應該沒少做噩夢,夢到拋屍的場景吧。那小男孩兒那麼好小,他先是看着他媽被你們父子糟蹋,然後又被你們殺死。這種冤死的孩子,怨念是最重的,他投不了胎,就一直跟在你們家人身後。你們的孩子下水游泳,他就鑽到水裏變成水鬼,把你的孩子拖到水裏弄死。」
男人的婆娘也站起來,嘴唇有些發抖,「你胡說八道!我兒子根本不是……他沒有遇到水鬼,他就是腳抽筋。他沒有,他沒有……」
看熱鬧的客人都嚇了一跳,紛紛議論,「他們家的孩子還真是淹死啊?這麼邪門嗎?」
「他們當年真的是殺了人,然後霸佔了別人家的房子?要真是這樣的話就活該了。」
樓上的窗戶邊,程大姐好奇地說:「陸大姐怎麼知道那家人的孩子被水淹死了?」
葉舟說:「大概是平時聽周圍的鄰居閒聊的時候提到的。」
程大姐恍然大悟地點頭。
樓下陸大姐還在繼續:「不要欺負鬼,也不要把鬼說得那麼蠢。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當年雖然是在這裏害死的人,但是你們把房子賣掉搬走之後,你以為鬼就會繼續留在這裏嗎?
人家當然是要跟着你們全家走,看着你們全家倒霉死死光光才肯去投胎啊。
瞧你們這一肚子壞水,以前殺人霸佔房子,現在跑來這裏燒紙錢,又想把賣掉的房子要回去。
沒有達成目的,就來幹這種齷齪事。
說的好像你們現在住的地方沒死過人似的!
全京城,哪個地方沒死過人?
以前專門砍人頭的地方,現在還是菜市場呢。
按照你們的邏輯,那地方不吉利,去買菜沒準跟回來一堆冤魂,那是不是就不用去買菜了,每個人都跑去郊區整一塊地自己種。」
楊老爹的徒弟說:「菜可以跑去郊區種,但是想吃肉,不能自己養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