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裏,父王坐在上方,我和王兄乖乖跪坐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大殿裏一片安靜。
「咳咳咳!!!」父王突然咳嗽起來,我和王兄抬頭,擔心看着父王!
「寡人無礙!」父王說着,人又咳嗽起來!
「父王保重身體,楚國還需要您!」我小心寬慰父王!
「是啊!父王,您保重身體,等你身體康復,我們重整旗鼓,再對戰魏國,好好廝殺他一回!」王兄說着,表情甚至陰狠起來!
「夠了!寡人身體如何,寡人知道!只是有一點寡人想不通,」父王說着,疑惑看向我!
「父王有何想不通?」王兄看父王看向我,王兄好奇問父王,然後也看向我!
「玲兒,你為何斷定秦國一定會幫魏國?秦國法治居然如此厲害?甚至不惜背信棄義,罔顧周天子之禮?」父王說着又咳嗽了起來!
我小心看了一眼父王,然後低下身子,沉思一會,小心回答父王,
「回稟父王,兒臣也是猜測!明明周天子還在,秦國居然依法治國,說明秦國根本不將周天子放在眼裏,既然都不將周天子放在眼裏,怎麼會在乎周禮?秦國法治兒臣也是了解一點點,對比周天子之禮,秦國法治一視同仁,不管是王侯將相,還是平明百姓,只要有功自然賞,有錯自然罰,如此法度,對比周禮,雖然粗暴,甚至野蠻,但是也不失為激勵人才的一種手段!」我剛說完,父王居然激動站了起來,可是身體太弱了,很快倒了下去!
「快,快去請太醫!」王兄趕緊站起來,扶着父王回屋,很快太醫走了進來,把了把脈,一下子驚慌失措跪了下來,
「回稟太子,大王心浮氣躁,脈象紊亂,必然是憤怒到極致,又悲傷到極致,微臣不敢醫治大王!」太醫說着,害怕跪着,然後低下頭,不敢抬頭看父王。
我心裏不敢置信,出征前還好好的父王,這怎麼可能,父王一向身體硬朗,甚至親自帶兵打仗,帶領楚國蒸蒸日上,怎麼會突然就不行了?
王兄悲傷看着父王,很快王后,南氏還有後宮其他女人都聚集到父王宮殿裏,甚至楚國貴族重臣也聞訊趕了過來,大家都是一臉不敢置信。
「看來寡人真的命數將盡!天要亡寡人也!」父王醒過來以後,看着屋裏站着烏泱泱一大群人,父王很快明白怎麼回事,父王悲傷說完,看了看王兄,
「熊兒!」父王喊着王兄,王兄很快站了出來,忍不住低下身子,緊握住父王的手,
「父王,兒臣在!」王兄說着,憂傷看着父王!
「寡人大限將至,可是楚國千萬不能倒下,你要答應寡人,你一定要當好一個楚王,千萬不能讓楚國淪落他人之手!」父王說着,一口氣上不來,臉通紅,緊握住王兄的手,眼睛死死盯着王兄!
「兒臣答應父王,父王寬心,好好治病,等父王病好了,父王和兒臣好好一起上戰場!」王兄說着,終於忍不住流下眼淚!打從自己記事起,母后就不在自己身邊,所有人都告訴自己,自己是楚國太子,未來的楚王,一定要好好努力將來做好一個一國之君,可是一國之君是什麼樣子,從來沒有人告訴自己,是父王親自帶領自己,教自己認字,教自己習武,甚至帶領自己親自上戰場,後來更是教自己如何治理一個國家。
在自己心目中,父王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英雄,可是如今這個英雄躺在床上,只能無力接受着命運對他的審判。
原來英雄也有落幕的時候,英雄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刻,英雄也會生老病死!羋熊心裏想着這些,眼神更加不舍看着楚威王,羋熊不希望自己的父王死,尤其是這樣憋屈又無能為力的死去,這對一輩子一會打勝仗的英雄來說,比凌遲處死,千刀萬剮,更讓他痛苦。
「大王,秦國使臣求見!」突然宮人跑了進來,小聲說道!
「滾!秦國背信棄義,罔顧禮義,背後捅刀子,玩陰招的小人!」父王聽見秦國使臣求見,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人又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