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見秦維山總是喜歡撩開帷幔朝外看,杏眸一眯,突然想通了什麼,嘴角輕輕一勾,便直接將其撤了下來,然後兜頭披在了自己身上。
凌厲的風雪驟然打在身上,刺激得秦維山微微一愣。
他轉頭迷濛地看去,結果便看到了秦鏡語身上層層裹纏着的帷幔。
他當即便有些不自在,來回挪了挪屁股,終是悄咪咪地張開了護身結界。
風雪再次被隔絕於外,他的情緒卻有些起伏不定。
他知道秦鏡語看出來了。
他在與她避嫌。
但這當真怪不得他。
試想一下,就在一張帷幔圍城的密閉環境中,孤男寡女地只坐了他們兩個人——老白進了銅車,山玴中途也跑到巽風銀角獸背上吸收冰靈力去了。
哪怕他與她之間,還間隔了一段不短的距離,他還是覺得非常尷尬。
只因圍住他倆的不是什麼普通的結界,也不是一間屋子,一座石洞,而是一床床帷子啊。
床帷子!
他身為山璃的忠實追求者——儘管山璃還不知道——他是一定要時刻注意恪守男德,不能與異性單獨待在某些色彩明顯的空間裏的。
哪怕這名異性是山璃的好友秦鏡語,也不例外!
可話雖如此,秦鏡語終歸是不一樣的。
她雖然比他年少得多,可處事卻十分老成,為人也很靠譜。
且山璃對她的感情也不一般,他若是想要與山璃修成正果,中間少不了她的襄助。
或者說,她的不阻攔。
可他現在卻是直接「得罪」了她。
這可如何是好?
秦維山越想越頭大。
他覺得,感情的事情真得太難處理了,比修煉難多了。
他真的搞不定啊。
......
秦鏡語雖是在閉目養神,神識卻是悄悄覆蓋到了數百里以內的一切。
如此,她自然也注意到了秦維山的情緒變化。
她是真沒想到,這位與各色人等打交道多年的秦掌柜,竟還有這樣的一面,不禁有些另眼相看。
精於世故而不世故,這種人,大多都是善良的。
她不欲對方再焦灼下去,便主動開口談起了正事:
「右前方三百公里處,有兩座相對而立的冰崖。兩崖之間的距離尚可,以攀岩傀儡的延展力,再加上巽風銀角獸的速度,相信我們馬上就能將身後的跟屁蟲們甩開了。」
秦維山聞聽此言,繁雜的思緒驟然消退。
他的桃花眼快速眨了幾下,當即接話道:「這法子不錯。只是後面的異獸咬得太緊,我們若想一舉而成,恐怕還需做些謀劃。」
「呵,這個好辦。」
秦鏡語又想到了銀月的唾液。
她打開靈獸袋,將它拎了出來。
銀月在記憶被篡改後,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此刻它被她捏着後脖頸提溜出來,也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
山玴看着那隻小白犰猥妖,略一感知,便知曉了它與主人之間的關係。
雖然它看不懂自家主人對白犰猥妖的態度,可考慮到對方與自家主人之間乃是身魂相通,它身上的傷在尚未恢復前,若是再遭遇一點兒波折,怕是也會影響到主人。
所以思前想後,便主動站了出來,目光堅定地看着秦鏡語,說道:「主人,此次不如讓我先來。正好趁此機會,我也試驗一番黑玉冰鞭進階後的威力。」
秦鏡語聽它這麼說,手拿酸棗水的手驀地一頓。
她凝神細細感知了一番,這才發現,山玴剛剛進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