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試着將個中實情告訴谷老二,可她根本不相信。
不僅不相信,還因此疏遠了我整整半年。
連她都是這個反應,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所以,我乾脆放棄勸說,而是先去專研祛除蟲咒的方法了。
那塊紅玉,便是我托地下黑市裏的煉器師,按照我給他的方法,專門鍛造出來地用以解咒的法器。
但不知是那煉器師的能力不足,還是那奇聞志上記載的內容有誤,總之,自我開始佩戴那塊紅靈玉後,我的眼前便時常虛實交替。
經常在門內走着走着,周圍那雕樑畫棟一般的高大建築,便倏忽一下變成了一座座毫無任何美感的冰冷山洞。
可等我再仔細看去,那些個山洞便又變回了之前那美輪美奐的樓宇。
就這麼重複的次數多了,我有時也會懷疑,到底哪個是真,哪個又是假。
若說雕欄玉砌是假,可身邊人的反應又會讓你覺得,你是錯的。
可若說雕欄玉砌是真,那麼附近青水觀與雲天觀中的修士們,私下偷偷對我們蒼玄宗修士的稱呼「苦行洞人」,卻與此十分矛盾。
不過隨着佩戴紅靈玉的時日漸增,我發現那些冰清玉幻蟲開始從我體內跑了出來,進入了那塊紅靈玉之中,且呈現於眼前的真實情景的持續時間也越來越長,這讓我不由地大為驚喜。
為此,我又尋了那位黑市中的煉器師數次,讓他又為我多造了不少祛除蟲咒的靈玉。
正好那段時日,我的月老業務開展得如火如荼。
月老業務,顧名思義,就是我收錢為各個峰頭上的師兄弟們物色心上人,並襄助他們抱得美人歸的這麼一種事務。
為了讓他們也能發現事情的真相,好助我一臂之力,我打着回饋新老客戶的幌子,將那些可祛蟲咒的靈玉,鑲嵌在了腰帶之上,免費贈予了他們。
可沒想到,腰帶贈送之後,他們便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眼前。
我直覺這裏面有貓膩,便藉口催債,到處打聽他們的下落。
誰知竟無一人知曉他們的下落。
後來,還是我師父找上了我。
他告訴我,不要再去管那些人了。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整個宗門內清醒着的不止我一個。
但不知為何,他們全都選擇了沉默。
秦鏡語,你說,就這般情況下,我們這些被蟲咒侵害的人,還有可能凝聚得起來嗎?
呵!根本凝聚不了!
凡是知情的,要不就是跟我一樣,默默探查卻毫無進展;
要不就是與我那些消失的師兄弟們一樣,全都被處理了;
再就是那些與我師父一樣的,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聽完殷啟舟如此長的一段訴說,秦鏡語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得是何等堅韌的內心,他才能一直保持着足夠清醒,並努力着去拯救他人。
「沒關係的,殷啟舟,至少你身上的咒語沒有了,你可以正常地生活了。」秦鏡語安慰他道。
可她不安慰還好,一安慰,殷啟舟的肩膀再次垮了下來:「不,我身上的蟲咒還在,我還不能像你一樣正常地生活。」
「啊?還沒有嗎?」秦鏡語一聽,愣了,「不是你方才說的,你能看到真實情景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嗎?那不就代表着,你體內的那道蟲咒,正在漸漸失去作用嗎?」
「可事實並非如此。」殷啟舟搖了搖頭,道,「那本奇聞志上記載的解除蟲咒的方法,根本不能將加諸於我身上的咒術徹底除掉,只能將不斷繁衍的冰清玉幻蟲逼出體外而已。不過…」
說到這,殷啟舟突然扭過頭,雙眼放光地看向了秦鏡語。
「…你要幹嘛?為什麼要用這種目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