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裏,三人各自分散。
沈星瑜被帶去做筆錄,周柏被男警帶走教育,林雲汐則是由一個女警安撫着。
「林小姐,你跟周先生」
女警幾次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一抬頭看到林雲汐腫老高的左臉凌亂的頭髮,以及額頭上鼓起的包,就又歇了話頭。
她只能說:「林小姐,我幫你拿個冰袋過來。」
「能借你的手機一用嗎?」
一直安靜的女人突然開口。
女警一愣,卻還是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她低聲安撫了句:「打個電話跟父母說一聲吧,雖然沒用,但能讓自己訴訴苦。」
聞言,林雲汐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她哪裏還有父母?
更別說訴苦對象了。
林雲汐拿着手機給閨蜜唐溱打了個電話,讓對方將自己停在咖啡館前的車開走,順帶讓她來警局一趟,領走自己。
剩下的她沒多說,就算唐溱的關心之意都能透過揚聲器傳到她耳中。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心口的傷禁不起一次又一次被剖開。
掛斷電話後,林雲汐伸手碰了下脖頸上掛着的紅繩,上面墜着的正是母親留給她的那枚灰撲撲的玉扳指。
又土又灰的東西,看起來跟她整個人都不搭配。
兩人互毆進局子這事肯定是要通知家裏人,由於林家父母在國外,一時半會也回不來,所以斟酌之下,警察通知了周柏父母。
畢竟周柏跟她是夫妻,通知哪一方都行。
周正德跟馮茹玉同時接到電話,但最後來的卻是馮茹玉。
女人見到林雲汐那副狼狽至極的模樣,面上沒什麼異樣,仍舊端着貴婦人的架勢。
女警起身道:「馮女士,林小姐」
馮茹玉:「我兒子在哪裏?」
女警怔住了,下意識偏頭看了眼坐在椅子上正低垂着頭的林雲汐。
心中分外不是滋味。
「馮女士,周先生在走廊盡頭那間房間。」
幾乎話音剛落下,貴婦人抬腿就走,似乎連眼神都不願意施捨林雲汐一個。
當即女警就對林雲汐產生了些許同情。
自己父母遠在國外,嫁的老公是家暴男,婆婆還不喜歡她
馮茹玉離開還沒到五分鐘,便怒氣沖沖地回來,甚至連貴婦人的架子都不端了。
她二話不說,衝上來就要給林雲汐一個巴掌。
「你個小賤蹄子,居然敢對我寶貝兒子動手,看我不打死你!」
見到鼻青臉腫、滿臉都是傷的周柏,她哪裏還有心思端架子,現在恨不得弄死這個動她寶貝兒子的賤人!
「馮女士,馮女士,您冷靜些,冷靜些」
女警肯定不能讓兩人在警局動手,她一直站在林雲汐面前擋着,馮茹玉的巴掌有幾個甚至落在她背上。
那疼痛感告訴她,面前這個看起來穿得像貴婦人一樣的人,是真的想打死她兒媳。
「對你寶貝兒子動手?馮女士,你怎麼不說你寶貝兒子先做了什麼?」
林雲汐站起身,拉了女警一把,將對方拉到一旁。
她指着嘴角的傷,不疾不徐道:「這是周柏乾的知道嗎?還有身上」
沒成想對方直接打斷她,甚至嗤笑一聲:「柏兒只是教訓你這個浪蹄子,沒打死都算好的,你看看你,大晚上穿這麼暴露在外面晃蕩,不知道的還以為站街的。」
馮茹玉說話很難聽,難聽到女警都忍不住皺眉。
「林小姐只是正常穿着,再說了」
馮茹玉轉頭上下掃了眼女警,眉帶鄙夷,「我教訓我家兒媳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就算打死她,那也是她的命!」
見到這潑婦一樣的人,林雲汐卻突地笑了。
馮茹玉是周正德第二任妻子,出身不高,跟林雲汐繼母是一路人,甚至兩人還是一個名媛班出來的。
上一世,她不知道對方來頭,一直拿婆婆標準孝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