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少君冷眼看着小惡魔的臉色變得青紫，抓着自己手指的手開始無力，這才鬆手，將他丟回床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小惡魔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扭頭看他，笑得依舊玩世不恭：「呵，咳咳，原來，咳，你也會生氣，我還以為，咳咳，你是個棉花人呢。」
「讓我生氣，你還不配。」
清音少君言語淡漠，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我把你當人，但是既然你非得把自己當畜生，我成全你。」
小惡魔看着那張艷若桃李、冷若冰霜的臉，吞了口唾沫，頭一次感覺到了恐懼。
「說，當人還是當鬼？」
那雙清冷的鳳眸鎖在他的臉上，小惡魔覺得自己被看穿了。
他打了個哆嗦，頭一次在天族面前露出順服的表情。
「當人。」
少年屈膝在床上跪下，低下頭，表示臣服。
「名字。」
仍是清冷的聲音，比之前更加冷硬。
「容易。」
小惡魔終於屈服了，暫時收起了他的稜角和尖刺。
「王族？」
清音少君皺眉，語氣有些疑惑：「你們惡魔，如今這麼沒用了嗎？王族都已經開始被獵殺了？」
他以為惡魔的王族仍舊是以前的高高在上，不出魔宮，不受威脅。
「呵。」
容易又露出了他的刺：「偉大的少君，您高高在上多久了？惡魔已經被逼入了絕境，就算是王族，也早已朝不保夕。」
「知道了。」清音少君捏了捏眉心，有些煩躁。
天族獵殺魔族，太久太久了。
他若想憑藉自己的力量，就徹底剎了這股子歪風邪氣，需要得罪整個天族的世家貴族，甚至就連父君都不會支持他。
可他如今的力量，不足以抗衡整個天族，想要憑藉一己之力，扭轉局面，這不可能。
可他也不能縱容惡魔復仇。
他不知道被天族壓迫剝削了成千上萬年後，如果一朝惡魔翻身，他們天族會受到怎樣的報復。
今日的魔族，將會是天族的未來。
他不敢冒險。
為他一人，毀天族一族，他沒有這個權力。
最好的辦法，是他擁有足夠強悍的力量，讓天族臣服，讓魔族也不能報復。
惡魔爐鼎，是個很好的選擇。
他卻不屑於去用。
容易看着面有倦色的清音少君，神色變幻多端，片刻，他又收起自己的尖刺，顯得乖巧而又溫順：「少君，我願意做少君的爐鼎，只求少君庇佑。」
「不必。」
清音少君抬起頭看了容易一眼，伸手拉起他的手，默默念誦着咒語，幫他治癒被禁制燙傷的手。
「我會盡我的全力，保護每一個我照顧的到的惡魔，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用不着做這種姿態，我若想要爐鼎，無論惡魔還是天使，有的是人自願。」
這句話莫名刺痛了容易那顆剛平靜下來的心。
有的是人自願？
那還是自己不識好歹了啊。
他抬眼看着清音少君，掩蓋了自己眼底的鋒芒，滿眼感激：「是，謝少君。」
清音少君站起來，走出寢殿：「你休息吧。在我找到修補你翅膀的辦法之前，你跟在我身邊，我保你無虞。」
他冷聲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容易抬頭看着那道逐漸遠離的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原本被燙去皮肉、露出白骨的手。
此刻，他的手白皙滑嫩，一如從前沒有受過傷的時候。
他的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