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的瞬間,容易看呆了。
眼前的男人高大英俊,烏髮自然垂落在額前,劍眉星目,鼻樑高挺,薄唇勾着柔和的弧度,不像個傳說中在槍林彈雨中拼殺出來的軍閥,竟比他的那些師兄,更像名伶花魁。
容易抬頭,慕容清音看到了一張顏色出眾的臉龐。
少年縱然尚未長開,長眉斜飛,杏眼凝露,唇紅膚白,已經掩不住風姿。
配着他那襲如雪的白袍,當真如同雪中春信,清冷中一點艷色,一點幽香,別有韻味。
怪不得,那胖子這麼殷勤的要把這少年獻給自己啊。
慕容清音笑了笑,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些:「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縱然眼前的人很好看,可是想到自己即將面臨的是什麼,少年還是有些發抖。
記着班主的叮囑,容易咬了咬牙,低聲道:「容易,十五歲了。」
「十五?」慕容清音還沒吭聲,他一旁的副官先忍不住笑出聲來。
「就你這個小身板,你說十五?你當我們老大是傻子嗎?」
「檮杌!」慕容清音低聲喝了他一句。
看檮杌住口,他轉頭看向容易:「說實話,到底多大?」
容易看着慕容清音的眼睛,那雙眼睛雖然冷冷清清的看着有些駭人,卻並不讓他反感。
猶豫了片刻,他到底開口了:「六月剛過完十二的生日。」
「媽的。」慕容清音低低地罵了一句。
十二,還是個孩子,就被他們推出來做這種事情,這群人渣!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至於在這場晚宴上大開殺戒。
「容易,你今天跟我回去。」片刻慕容清音開口,看少年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又補了一句,「你放心,不會……」
看了一眼周圍似有若無的目光,他在心底罵了一聲,忽然站起來,將少年打橫抱進懷裏:「走吧,跟我回去。」
「督軍!」容易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攬住他的脖頸。
「別怕,沒事。」慕容清音哄他,對另一個軍官吩咐道,「白澤,你在這裏替我應酬,我先回去。」
「督軍放心。」白澤答應一聲。
看慕容清音抱着容易出去,卜祚仁嘿嘿笑了一聲,對皮班主道:「皮班主,你這小徒弟可以啊,都讓慕容督軍忍不住中途退席了。」
皮班主笑的諂媚:「都賴卜會長提攜。」
「好說,好說。」卜祚仁拍拍他的後背,笑容猥瑣,「說好了,等慕容督軍沒興趣了,可得讓我嘗嘗滋味。」
「會長放心,一定,一定。」
「哈哈哈哈。」
兩個人相視而笑,各懷鬼胎。
……
……
慕容清音抱着容易上車,將他放在一旁的座位上。
汽車發動,慕容清音轉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九樓,眉峰緊鎖。
片刻,他回過頭來問容易:「你,還要回去唱戲嗎?」
「什麼?」容易愣住,完全理解偏了慕容清音的意思,一時滿眼淚水。
慕容清音也理解偏了孩子的意思,見狀嘆了口氣:「罷了,你既然還喜歡唱戲,明日我送你回去,但是今天先委屈你跟我回去待一晚。」
容易覺得這話不對:「我,喜歡唱戲?」
慕容清音也覺得孩子的話不太對:「不喜歡,你還想回去?」
看那班主能隨便將他當禮物送出來就知道,他在戲班過的並不會很好,除了喜歡唱戲,慕容清音想不到別的理由。
「我……」容易咬了咬牙,幾乎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到底沒敢吭聲。
慕容清音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