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退下!」杜南英終於擠出這兩個字,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咳嗽,采白半扶起杜南英就要餵水止咳。
遲苓拿下杯子說:「你想要他嗆死就直說,不用這麼折磨他。」
她從荷包拿出一根草碾碎,青綠草汁附子啊食指上貼近杜南英人中。
慢慢的,杜南英停下咳嗽。
大約是咳得厲害,說話的嗓子都帶出嘶啞,「采白,向遲小姐賠罪。」
采白啪嘰跪下,遲苓側面一跳,「行了行了,快起來,讓我爹爹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
采白嘟囔一句:「就是。」
遲苓:「嗯?你再說一句,我就毒死你家少爺。」
遲苓食指在水杯里涮,清亮的茶水染上薄薄一層綠,采白後背一陣發毛,「毒......」
杜南英擦擦人中處殘留的草汁,笑道:「有毒沒毒,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遲姑娘來是有何事?」
「我爹救不活你,不代表我救不活你,」遲苓把杯子一丟,向杜南英伸出手,「想不想要我救你?」
采白心驚膽戰看着被茶水淋後發黃的草叢,剛要阻止,就見少爺把手放過去。
他最後咽下那句話,但還是按照遲苓指示把杜南英抱起,眼看她從門外拖進一個木箱子,那箱子上還有零星雜草,不出意外之前是藏在草堆里。
遲苓愛惜摸着箱子,「我的小寶貝,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采白喉嚨發乾,「遲小姐,行過醫?」
遲苓頭也不點,「自然。」
采白覺得自己大約是瘋了,自家少爺還未成婚,赤裸半身被一個姑娘盯着看,他居然也不阻攔。
瘋了瘋了。
杜南英是肩膀受傷,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打中,不僅沒有癒合,反而越發嚴重,層層腐爛,向四周擴散。
尋常人疼都要疼死,或者渾身滾燙神志不清的死掉。
遲父用了散熱加止疼的藥勉強壓制因腐爛造成的炎症,也曾試過將爛肉清除救命,最終無果。
「如果傷在四肢,還可以砍斷,傷在肩膀,難。」
遲苓不知不覺說出這句話。
杜南英喉嚨呼呼作響,說:「我清醒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
「想咳?」遲苓帶着手套的手點了點他胸膛一處穴道,「此處名為天突,可以按壓至咳。」
杜南英低頭看着那隻手指的位置,忽然說:「遲小姐沒有行醫過?」
遲苓:「......」
「此為神藏穴,主咳嗽、嘔吐、食欲不振。」
采白左看看,右看看,抓起一件衣服把杜南英裹住,「穴道都說錯,你還行醫?」
遲苓清清嗓子,「我的確行過醫,只是未曾看過人。」
杜南英壓住采白的話,「遲小姐果然一片好心,只是在下若死在遲小姐治下,恐對小姐名聲不利,小姐年華尚早,若為人口舌......」
「囉囉嗦嗦一口一個小姐煩不煩?」遲苓說:「早在幾年前我就超過我爹了,只是他不讓我行醫,你快死了,不一定能等回鏢師,鏢師如果帶不回藥,你也會死。」
「左右都是一個死,萬一我能治好你呢?」
「不行!」采白說:「她就是找少爺你練手,活了是她的本事,如果、如果有個萬一,就是少爺自己命不好!」
「采白,不得污衊遲小姐,道歉。」
采白扭過脖子。
喜歡她從棺中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毒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