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英拐杖輕輕一點,綁在紅瑤腳上的繩子如蛇一般松落,她狠狠砸在地上。
紅瑤勉強用肩膀受力將自己頂坐起來,連英居高臨下看着她,彎下腰說:「歸墟等您好久了,終於等到您回來。」
紅瑤扭過頭避開連英的手,連英也不生氣,「您成熟很多,不再像以前那般簡單了。」
明明是在感慨,但那句話,平穩又淡薄,「是不是那個男人蠱惑了您?」
西苳鉗住紅瑤下巴扭過來,對連英說:「連老,不用和她廢話這麼多,直接把她吃了。」
卓山說:「夜長夢多,現在氐人國所有鮫人和讖花都在我們鬼族手中,指不定牢裏那些老傢伙使什麼亂子。」
「若非我們還需要用鮫人皮,早就把他們殺完了,留着作甚。」顧升踢了踢紅瑤小腿,「我們幾個當中只有連老當年吃過讖花,這還需要您老人家開個頭。」
連英的手冷得像冰,沒有一絲熱度,她的手從紅瑤臉上滑下,一隻到脖頸、胳膊、胸膛......
「讖花啊讖花,真是上天給予我們鬼道的寶貝,你第一次讓鬼族的歸墟有立足之地,第二次使我們延續壽命,這是第三次。」
連英拍了拍她的臉,紅瑤臉上不多時出現幾根手指印。
「你可真能跑,一跑就是一百二十年,這一百二十年太陽東升西落多少次,星辰明滅多少次。你看看我,我現在如此蒼老,你還如此年輕。」
她將紅瑤眼皮掰開,「小姑娘,你是變成花、還是就願意這樣?」
卓山咳了兩聲,「連老,別忘了,我們之前約定好的。」
連英頭也不回,「她有五片花瓣,我只取一片,多的你們隨意。」
「只要一朵讖花死亡,下一朵還會出現在黑水崖上,如今我們有了鮫人皮,都不需要費盡心思哄它走下黑水崖,我們可以游過去。」
顧升搓搓手說:「下一朵讖花,我再也不要穿鮫人皮了,我要自由進出歸墟!」
西苳也同意道:「留着那些鮫人就是為了有幾個能換的皮,他們總是不老實,是件麻煩事。」
「氐人國,到了滅亡的時候。」
紅瑤仿佛被嚇壞了,她止不住的發抖,如腳下螻蟻一般垂死掙扎。
卓山似乎有些發愁,擦擦嘴邊說:「我還沒吃過人,瑤瑤,你不如變成花來的簡單。」
西苳推搡了下卓山,「你問她,她能告訴你什麼,你看看她,嚇都快要嚇死了。」
連英警告道:「你們不要掉以輕心,這次的讖花在人間遊蕩,還曾帶來大能力者將歸墟門口開了鬼道,酆都對鬼魂的吸引力不是我們能抵抗得。如果不是......」
「總之。她和以前的讖花不一樣,她眼中有恨,絕不能讓她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餘下三人點頭,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視線堪稱露骨至極,是餓極了的人面對一份饕餮盛宴的貪婪,宛若隨時都可分食殆盡。
懸崖之下黑水安靜得如同一面鏡子,誰也沒有看見,一條鮫人藏在黑水之中,一字不落將岸上對話收入耳中。
他慢慢潛入水中,黑暗的環境對他而言宛如白晝,輕而易舉就撈出一條斷臂。
在他離開的時候,更深的地方一個圓圓的,宛如什麼動物半遮半掩藏在淤泥中。
喜歡她從棺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