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弄月軒的門檻,姜喜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攝政王府了。
可春桃下落不明,她要是一個人先逃了的話,如何對得起皇兄?
想到這,姜喜生生的頓下了腳步,扭頭看向左側守着殿門的北影。
這傢伙答應自己要把春桃接回來了,不能言而無信!
「北影大人!」
姜喜輕喚出聲,然後還不等北影反應過來,一把揪住他的衣袖,防止他逃跑。
而她這一動作也被殿內的霍景玄跟商闕看在眼裏。
霍景玄端着茶杯正低頭要喝,見狀動作一頓,手裏的茶杯蓋子差點飛出去砸在姜喜的手背上。
北影感受到身後自家王爺朝自己投來的冰刀一樣的目光,抖得不能自已。
「那個你想說什麼說就是了,能不能先放開我」
「不行!」
姜喜不僅不放,反而抓得更緊。
「你答應過我要把春桃接回來的?這都幾天了還不見人影?」
北影試探着把自己的衣袖從姜喜手中拽出來,為難的解釋。
「這事兒我是答應過你可是」
姜喜頓覺不妙:「可是什麼?」
北影只好一鼓作氣的告訴她真相。
「可是假扮你前往五華山的車隊在安陽一帶,遭受山匪襲擊,春桃姑娘與隊伍走散了!」
「什麼?」姜喜初聞噩耗,身形晃了晃,差點昏倒。
什麼樣的山匪敢襲擊皇家車隊?怕不是有人想斬草除根吧?
身後傳來靴聲攘攘,是霍景玄跟商闕出來了。
霍景玄揮手打開姜喜揪着北影衣袖的那隻手,盯着姜喜慘白的小臉,狹目微眯。
「不是說她只是一個婢女而已嗎?你為何對她這麼關心?」
姜喜望着明顯起疑的霍景玄,指着北影問。
「那要是跟在你身邊多年的北影大人不見了呢?王爺也會這樣問我嗎?」
霍景玄微微一怔,看向姜喜的眸光瞬間複雜起來。
「春桃的確只是一個婢女,但也是我身邊所剩的最後一位故人,故人下落不明,我連問都不能問一下嗎?」
姜喜似乎是真的很傷心,眼尾都泛起了一絲薄薄的粉色。
霍景玄濃眉緊皺,明知道這女人很有可能是在自己面前演戲。
但不知為何,心中仍舊升起一股煩悶之感。
「本王已經派人去安陽尋找了,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你!」
姜喜驚訝抬頭:「你不是想殺我嗎?」
霍景玄冷笑一聲:「一碼歸一碼,既是本王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至於你這條小命嘛,本王照樣要!」
說着森寒的目光如刀子一樣,有意無意的落在了姜喜雪白的脖子上。
姜喜感受到了霍景玄的眼神威脅,等他前腳一走,後腳立馬驚怕的捂住一片涼意的脖頸。
不行,霍景玄這人心思深沉,這樣說很有可能只是為了穩住自己。
等他找齊那三味藥材,難保不會變臉,自己得趕緊想個法子逃出去。
春桃一個人流落安陽,危險重重,要想辦法去把她找回來再說!
這樣想着,姜喜簡直一刻也等不了,回去後盤算着如何出逃。
她一個人去安陽找春桃肯定是不行的,且不說出了這個門,楊雪柔會立刻派人對她下殺手。
就說她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雖然力氣大,可到底沒有武功在身,一路上難免遭遇歹徒。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沒錢,基本寸步難行。
所以眼下第一要緊的就是趕緊把自己被困在攝政王府的消息通知給陸儉,讓陸儉派人隨自己一同去安陽。
這樣想着,姜喜連夜寫了一張字條,取出袖中的髮簪。
取下簪子的頭部,內里居然是中空設計。
她把字條塞進簪子裏,重新合上,金屬碰撞發出極其細微的剝的一聲。
睡她旁邊的白露被吵醒,擁着被子坐起來,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不滿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