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不是我阿奶,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少女的聲音十分尖利,隱藏着幾分恐懼,卻堅定的擋在門前,不讓外頭的人踏進一步。
「嘿你個死丫頭,怎麼跟老娘說話呢?」
面容刻薄的老婦一把衝上前,直接薅住少女的頭髮,抬手正要一巴掌打過去,中途想起什麼,手落到少女腰上,用力的擰了起來。
少女不過十一歲的年紀,哪裏是干慣了農活的老婦人的對手,直被擰得哀嚎不已。
「啊你們不不准進去。」
哪怕疼得要死,她也拼了命的想重新回到門前。
卻不想被老婦人一把甩出去,恰好看到廊下的繩子,撲過去,反手就綁了起來。
老婦人動作利落,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綁人的事情,少女又哭又踢,卻奈何不得她。
聽見外面的動靜,江白皺了皺眉,身體卻動彈不得。
她本是一個在地府打了幾千年工的老鬼,眼看着要投胎了,卻被人搶了投胎名額。
說是什麼陽世老齡化加劇,生育率降低,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生孩子,投胎名額嚴重不足。
看在她兢兢業業打工的份上,送了她一個轉生名額,還可以攜帶自己百分之一的實力。
條件就是轉生之後,她必須要保證這個世界的百姓能吃得起飯,否則一世之後,她就會魂飛魄散。
要是不答應,就要再等三千年才能投胎。
她可不想再在地府打三千年白工,哪怕是沒完成任務,最後魂飛魄散,她也不想再過地府那種二十四小時上班全天無休的日子了。
她轉生的這個身體也叫江白,是所有剛死的人中,與她生辰八字最契合的,就連名字都一樣。
這小姑娘也是可憐,短短的一個月之內,爹去世,娘失蹤,定親多年即將成親的未來婆家還以她克父母為由退了親事。
一夕之間沒了父母,自己又壞了名聲,小姑娘腦子轉不過彎來,直接一根繩子把自己吊死了。
她爹這一輩一共三兄弟,兩姐妹,他爹排老三,前些年就從老宅分了出來,單獨立戶。
分家的時候,她爹淨身出戶,連個碗都沒有分到。
經過幾年的努力,置了地,又建了新房,偏這個時候出事了。
老宅的人趁火打劫,不僅搶走了她們家的宅契和地契,還帶走了小弟江松文。
家裏的糧食傢伙什都被他們搶了去,現在還要來搶什麼?
可恨她剛剛轉生而來,靈魂與身體正處於融合期,無法控制身體。
不然她一巴掌就能把王氏那個老妖婆扇飛出去。
王氏收拾江綠的時候,一個胖胖的圓臉婦人已經推開了房門,走進內室,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江白。
膚若凝脂,眉若遠黛,一頭青絲烏泱泱的鋪在枕上,好一個嬌軟可人的美人胚子。
美中不足的是她此刻面色蒼白若雪,脖子上環繞着一圈猙獰的青紫烏痕。
圓臉婦人眼中划過一絲驚艷,隨即擔心的上前,伸手探了一下鼻息,確定人還活着,鬆了一口氣。
掐開下頜仔細查看了一下牙口,不由更加滿意。
是個好貨色。
「怎麼樣,老姐姐,我這孫女能給多少銀子?」
忙完了的王氏也跟着進了屋,見了屋裏躺着的大孫女,心中有些驕傲。
不是她吹,這十里八鄉的,再找不到比她這孫女更標緻的女娃子。
「這人還昏着,醒不醒得來都不好說,要是醒得來,奴籍給你三兩銀子,賤籍給你八兩銀子,要是醒不過來,那可一個銅板兒都不值。」
「咋才這麼點兒?林家賣的那個,還沒我這大孫女長得好,奴籍可都賣了五兩銀子。」
「嘿,你當這會兒是以前吶?現在的丫頭片子可不值錢,你要賣就賣,不賣就拉倒,有的是人家願意賣。」
圓臉婦人聽到王氏討價還價,立馬就拉着個臉,抬腳就要往外走。
好不容易搭上線,王氏哪能讓人跑了,忙把人拉住:「哎喲老姐姐,你彆氣呀,我賣,定是要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