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只覺得腦袋一陣沉重,仿佛被千斤巨石壓着一般,他費力地撐開眼皮,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哦,原來自己還在那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公交車上啊!這輛車可是他每天上學必坐的專線呢。
白岳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車子剛剛駛過了三個站點。嗯,再有兩個站就能到達學校門口啦。然而,突然間,一段恐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就在不久前,居然有人當着他的面殘忍地殺了人,緊接着,這輛公交車瞬間發生了劇烈的爆炸!而當時,自己就身處爆炸現場啊!
想到這裏,白岳不由得驚恐萬分,他顫抖着雙手,開始瘋狂地摸索起自己的身體來,仔仔細細地檢查每一寸肌膚,生怕遺漏了任何一處傷口或者損傷。他摸了摸臉頰,沒有血跡;又按了按四肢,似乎也都完好無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難道之前所經歷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可那場景實在太過真實,讓他難以相信僅僅是個夢而已。莫非……莫非自己其實已經死了,現在正處於某種奇異的幻境之中?
一連串的疑問在白岳腦海里盤旋不去,他越想越是心驚膽戰。就這樣,白岳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始終無法得出一個合理的結論。最終,長嘆一口氣後,白岳決定先不想那麼多了,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熟練地翻找到那個備註為「母親大人」的電話號碼,輕輕按下撥打鍵。
電話很快接通了,那頭傳來一個幹練的女聲:「喂,嶽嶽啊,這麼早打電話給媽媽,是不是已經到學校啦?這兩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呀?」聽到母親關切的話語,白岳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依然有些忐忑不安地回答道:「媽,我還沒到學校呢。就是……就是想問您點兒事兒。」
白岳一臉無奈地說道:「準備下車吧,咱們馬上就要到學校門口了。可是老媽,我覺得我的身體出狀況了,而且還很嚴重呢!這會兒我必須得上醫院去瞧瞧啦。就在剛才呀,我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死在了這輛公交車上。您猜怎麼着?居然是被人給炸死的!」
手機那頭沉默了許久,隨後傳來聲音道:「嶽嶽,你該不會是不想去上學故意找藉口吧?這種事情可千萬開不得玩笑喲!難道是你早上睡迷糊了還沒清醒過來?一天到晚淨會編些瞎話來嚇唬媽媽。」白岳聽後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趕忙回應道:「媽,我說的都是大實話,您咋就是不信呢?我真的沒有找藉口啊!就在剛剛,那場景簡直太可怕了,有個精神不太正常的大姨,手裏拿着刀當着我的面就把一個男人給捅死了,緊接着這公交車就『砰』的一聲爆炸了。我絕對沒跟您扯謊,我都已經死過一回了,然後又突然醒了過來。老媽,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現在恐怕真是生病了,可不是裝出來的。」
「行!我知道了,孩子啊,你現在別想那麼多,趕緊先去上學。媽媽會馬上乘坐最近一班飛機趕回港城,然後帶你去找最權威的專家好好檢查一下身體。放心吧,有媽媽在呢。對了,明天媽媽去跟老師給你請個假。你要乖乖上學哦,可不許再胡思亂想啦。」白岳認真地聽完老媽關切的話語後,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媽,我知道了,您也別太着急,注意安全。」說完便掛斷了電話,緩緩地下車,邁着堅定的步伐繼續朝着學校門口走去。
而在電話的另一頭,白岳的母親林清剛剛結束與兒子的通話,便立刻又撥通了白岳父親白自在的電話號碼。只聽她對着電話那頭焦急地喊道:「喂!老白,你到底在哪兒鬼混呢?一天到晚沒個正形!你知不知道咱們兒子生病了呀?這麼大的事兒你居然都不關心,連問都不問一句,難道這兒子不是你的嗎?你要是再不回來照顧兒子,以後這個家有你沒你都一個樣兒!」林清越說越生氣,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
白自在一臉委屈地對着電話那頭說道:「哎呀,老婆大人啊!您可是最了解我的呀,我向來都是本本分分的,從來不會出去鬼混的啦。兒子的情況我心裏有數嘛,不就是連着做了幾天噩夢麼?之前班主任跟咱媽都給我打過電話了,所以我就讓他在家裏好好休息了兩天。怎麼啦?難道又出啥事兒了不成?」
只聽電話里傳來林清憤怒且焦急的聲音:「可不是又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