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空曠的地方全部栽種了樹木,風吹過,沙沙地響,豆大的雨珠落下,田地里滿是歡快的笑語。
空氣中全是濕潤的味道。
沒人避雨,展開雙臂,半眯着眼,任雨把衣衫淋濕。
心中的希望就似火苗,越燒越旺。
長白偶爾也會到雪魄山下的城鎮購置物品,那裏與寧安很相似,缺雨乾旱,糧食長期匱乏,百姓一臉的麻木,眼神空洞無光,像是被生活抽乾了所有的精氣神。
他修仙,可不得擅自干預世人之事,其實說到底,只是因為他被人下了禁制,無法長久離開雪魄山。
柳歲......她不同,是那人的至親,與生俱來的聖女血脈.....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她成了他的關門弟子,只要自己一直緊跟着她,禁制什麼的就沒用了!
他在心中哼一聲。
這世間最不能惹的就是女子!
見長白一直對着農田發呆,柳歲抓起土塊扔在他腳邊。
「師父是瞧出什麼不對了?」
長白搖搖頭,「這倒是不曾,只是為何不見他們種麥子?粗糧且活,但難吃啊!」
他嫌棄的環顧四周。
「您老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寧安開春本就晚,雨水稀少,風沙極大,麥子不好存活。」
柳歲眯着眼,手擋住燙人的陽光。
一道滾雷在耳邊炸響,空中還依稀飄浮着幾朵白雲。
「師父,我們說好的.....您既已下山,就得守規矩。」
長白一頭問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些哪裏是老夫能干涉的,你這死丫頭也太不信任師父了!」
柳歲牽了牽唇角,「是嗎?」
長白擺手,略有心虛的半垂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柳歲也不糾結這些,反正下雨對於寧安就是好事。
結果聽得長白道,「丫頭可有防山洪的法子?這雨一旦下起來,半月難歇!」
柳歲的心猛地一跳。
景昭辰才帶着幾千人上了山,如今怕是簡易的屋子都沒來得及搭建一半,若是雨一直不停,他們就會全部被困在山上。
長白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擰眉思索了一會。
「趁着雨勢還不太大,趕緊在河壩周圍堆沙石,那山地勢高,一時不會有事,倒是你們開採的這一片荒地乃低洼處。」
他指着遠遠近近新建起的農舍。
「渠挖得不少,但太淺了,洪水一來,根本起不到一點作用。」
馬蹄聲由遠及近,馬上的人正是景昭辰。
他翻身下馬,動作利落,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出現在柳歲面前。
「阿昭,你不是帶人到山上去了?」
柳歲驚喜,也顧不得長白那要吃人的眼神,一把牽起他的手。
他的手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冰涼徹骨了。
景昭辰笑着反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磁性。
「山上一開始下雨,本王就帶人撤下來了,瞧着這雨勢應該小不了,溝渠要再挖深些才能護得住這些莊稼。」
這些可全是柳歲的心血,也是寧安的希望!
景昭辰治理過江南水災,如今處理起這些也算得心應手。
說話間,原本還有點光亮的午後,突然就陰沉似黑夜,閃電劃破天際,雷聲一聲接一聲在耳邊炸響。
風吹起景昭辰的墨發,他的眉眼冷厲,氣場全開。
「所有人即刻撤回城中!」
有人扯着嗓子喊,「那不成,眼見着要落暴雨了,我們這些莊稼怎麼辦?」
「是啊,這全是歲丫頭辛苦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