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眼前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般模糊,明明晃晃,灰色與紅色夾雜着鋪滿,腹部的劇痛讓他頭暈腦脹。
「我……還活着?」
祝安強忍着腹痛從廢墟中探出腦袋,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灰燼與漫地廢墟,人屍隨處可見,方圓萬里除了自己感受不到第二個活物的氣息。
「已經結束了麼……」
祝安推倒壓在身上的石牆,左手緊護着腹部顫顫巍巍地站起,獨自一人立在重重廢墟之上,看着這廣闊無垠的石牆斷垣,內心儘是悲愴。
「得趕緊回去,告訴蕭然……」
他找出手機,意料之中,手機早已破損無法使用。
腹部的傷口淌血已經不再嚴重,殷紅的禮服上沾染了厚厚的一層泥灰,雖說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流血,但他現在依舊失血過多,危在旦夕。
聯繫不到外界,方圓百里肯定也不會有交通工具,想要以步行回去南安,這個狀態無疑是去白白送死。
而且,南安的現狀他一概不知。
會不會南安已經在自己昏迷的時候,也遭遇了襲擊?
不管怎樣,至少目前還活着。但是讓這個狀態想要繼續維持下去可並非易事。
看着一望無際的廢墟,想要找到藥品是不可能了。
「啊,麻煩死了。」
短暫地在破落之城之中遊蕩過後,天色很快便陰沉下來,不多時還小雨飄渺而下,祝安不得已只能尋找到一處破屋作臨時歇腳。
雨聲愈發響亮,祝安癱坐於破屋角落,雨水從屋頂的巨大缺口中傾泄,很快在地面形成水流漫溢,流淌在祝安腳邊,祝安看了看積起的水窪,也顧不得那麼多,輕捧一手便飲下。
這樣下去,自己遲早要奈何橋上一游。
祝安撫住自己的額頭撐起頭髮,無奈苦笑幾聲,現況倒還不如戰死痛快。
「哦?這不是祝安大人麼?怎會如此狼狽?」
突然而來的聲音驚得祝安挺身而起,面對門外沐浴在雨中這個身着破髒衣裳頭髮雜亂的男人,他咬牙作出戰鬥姿態。
「幹嘛對我惡意這麼大,我不過是個流浪漢。」男人哭道,從面容上看,他的年紀不過三十五上下。
「在一座才被毀滅的城市中卻存活下來一位流浪漢,這不論怎麼看都很可疑。」
流浪漢卻緩緩一笑:「大人你不也一樣麼?」
「這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祝安吼道,「你究竟是誰!」
也許是發聲實在是牽強,祝安的傷口劇烈地疼痛起來,他兩眼一黑一頭栽倒下去。
「別動那麼大的氣,大人,會死的。」流浪漢提醒道,「我就是一個路過的流浪漢。無家可歸的人在哪裏出現都不稀奇,不是麼?」
「就算你這麼說……咳咳!」
流浪漢長嘆一氣,慢慢地走進破屋之中在祝安身旁蹲下,從破舊的口袋中翻來覆去找出半塊啃食過的麵包和一卷帶有污漬的繃帶,也不理會祝安的想法強行把什麼東西塞進他的口中,只覺一股清流淌過全身,祝安的身體放鬆下來,劇痛也得到了緩解。
在流浪漢為他包紮的過程里,祝安問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一粒糖,僅此而已。」流浪漢低頭專心為其包紮。
「那還真是粒神奇的糖果。」祝安笑道,「抱歉,剛才對你敵意這麼大。」
「沒有敵意才不正常,大人。」流浪漢結束包紮,把麵包遞給了他。而祝安也不嫌棄,也無法嫌棄。
「一個流浪漢,身上竟帶了這些東西。」
「很稀奇麼?在外流浪很容易受傷挨餓吧。」
「也對,是我眼界小了。」祝安笑了笑,又問,「不過,你為什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