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陳銘,醒醒。」
我不耐煩地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看到了周梓欣叫我。
我不客氣地回:「你又想幹嘛?大小姐呀。快去跳舞呀,別打擾我了。」
周梓欣說:「如果可以,我倒想跟陳銘你跳一會,說實話,我從入場到現在,都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也不跟其他人交流,你居然還在睡覺。」
「有點疲憊了,再說了我又擠不進去圈子,沒必要,看戲就行了。」我呵呵笑道。
我哪裏不清楚呀,那些拿着酒交流心得的基本上是在發掘潛在生意夥伴的,我一個沒背景沒資源的跟他們談那麼多幹什麼?跟他們拍照然後引流發朋友圈證明自己牛逼?別鬧,都是成年人了。
「嗯,所以說我想和你跳一下嘛,感覺你在這裏,就只有我這麼一個朋友了。」周梓欣苦笑道。
我擺了擺手,「別別別,我知道你家教很好,人很善良,很為朋友考慮,但我還沒脆弱到一個人孤零零就活不下去。」
我知道,她想跟我搭舞完全不是出於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是出於家教的禮貌和為人的心地善良。這富姐還是實在的。
「跳跳嘛,反正你又不會少塊肉。多活動一下,活潑一點。陳銘,你這樣內向是不行的。」周梓欣勸我說。
這時候我敏銳地發覺有人盯着我,我的感覺一向很準的,是王總有意無意盯着我。
我內心生了一計,就是該借點勢了,這樣穩妥一點,於是轉向周梓欣說:「嗯,不過我從來沒有跳過交際舞,還請你多多指教,今天你就幫我一下,以後你有事我也儘量。」
「唉呀,你這太客氣了哈哈哈哈,就帶你一下舞,不至於不至於,感覺像是幫了你大忙似的。」周梓欣掩着嘴輕輕笑着。
……
於是我們兩人便跳起了交際舞,由於我零基礎,所以還是她手把手教着我。
「陳銘,踩這裏,踩這裏。」
「嗯。」
「這裏,你轉一下身。」
「嗯。」
「你這樣子,對嘛,就這樣。」
「嗯。」
……
周梓欣瘋狂地指點着我,而我就虛心請教跟着她的節奏慢慢來。
我右手輕輕握着她的左手,左手放在了她那腰上。周梓欣則大方地抓着我的左肩偏下位置。
「梓欣,對不起,我手有汗,有點黏乎乎的。抱歉,給你帶來麻煩了。」我尷尬地說。我知道我雙手的汗會給他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特別是我右手還握着她那乾淨雪白的手。
「沒關係的。陳銘,你還是放不開,大膽點,用力點!老師教我們禮儀舞第一課就是放心且大膽,相信自己的舞伴。你可以試着強勢一點。」周梓欣輕聲低語。
我點了點頭,於是大膽地用力摟住了周梓欣的腰,跟着她的節奏舞着。
「你看看,你這不是學得很快很好嘛,都可以換個姿勢讓你來引導了。」
「不不不不不,還得是按照你的節奏來。謝謝你,梓欣。」我向她道了聲謝謝,覺得以後她要是有困難之類的,還是可以考慮一下幫忙的,像是跑腿之類的小忙還是可以的。
「不客氣,不客氣啦,不用放在心上。」周梓欣輕輕笑道。
我心想這富姐人真挺好的,雖然她神經系統有些許毛病,我無能為力,但還是默默祝福她可以醫好治好。
我見過很多很多、太多太多的人了,有些人表面上很謙虛,但實際上看不起窮光蛋,認為他們窮都是性格卑劣、不努力、好逸惡勞導致的。
但這位富姐給我感覺不一樣,她是一個真正心地善良的人,我由衷感謝她能教一個階級上八竿子打不着的窮光蛋舞蹈。
或許這姑娘出於某種對窮光蛋的同情心,但君子論跡不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