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過了拂曉,玉中山脈里一座隱蔽的山峰上邊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早起造飯,炊煙裊裊。一對對穿着收腳短褲,赤着上身的漢子們小跑着在山腳集合,然後出寨門,跟着山林間起伏不定的林間起縱跳躍,雖然有時也會磕磕碰碰甚至摔倒,但大多數時間還是可以稱得上是行動敏捷。
繞着山腳往後山跑了一大圈,最後回到山寨里。入寨門的時候隊伍里不少人都笑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寨門那獨特的雙刀拱門的自然造型,心裏微微一暖。他們中絕大多數人都是走投無路後在此尋了一處落腳地。如今數月下來心裏安穩已經把此地當作家來看待了。
「好了,今日晨練到此,你們回去吃飯,辰初時在校場集合,各自帶好器具不得遲到。散了吧!」
「是!」
一聲吆喝過後隊伍散去,校場上也就唯有聶勇一人還在。他抹了一把臉頰淌下來的汗,也轉身往家裏走。
不過聶勇尚未成家,他的家其實是他師父李隆呈的家。家中除了師父之外,還有師娘和兩個師姐。
剛進院子就見院中放了桌子,桌上白面饅頭和鹹菜、稀飯都已經放好。兩個穿着樸素的年輕女子正拿着碗筷出來,一人手裏還拿着一籃子新洗出來的野蔥。
「小勇回來啦?快去洗洗,洗完回來吃飯了!」
「好的二姐。」
院子很大,足足四片屋舍。聶勇回到自己的屋裏,路上順便提了一桶水,就在水房洗了一下身子。等他再回到正院裏時,一家人已經到齊了。
「好了吃飯吧。」
坐在桌子上首的李隆呈開了口,一家人才開始動筷子。
一頓飯吃完,三個女的收拾餐具,聶勇收拾桌凳。很快院子就收拾好了。
沏了茶,李隆呈在院子裏坐下,一邊拿起手裏的大弓放在膝上,一股股靈氣在大弓內外流轉。這叫養器,長年累月可以促進自己和手中法器之間的默契。說法玄乎,但據說有效。
「你手下的那些箭隊如今練得怎麼樣了?」
聶勇也學着師父的樣子拿出自己的弓放在膝蓋上撫摸。只不過他的真氣無法跟手裏的普通長弓產生什麼交流。全當是在熟悉器具而已。
「回師父的話,那些人的體力都不錯,臂力和腕力也很好。其中幾人以前就有打獵用弓的經驗,基本的箭術練起來全沒有障礙。隊列的操練也還可以。就是識字的不多,教隊列轉換時有些費勁,記令旗也有些麻煩。」
「能練就好。這是你第一次操練這麼多人,一定要做好。以後這將是伱在山寨中舉足輕重的一份資歷。有何不懂的地方可以來找我,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另外昨日你大姐回來說,潘師那邊第一爐破障丹已經成了,一共出了兩顆。我為你討了一顆回來,等過兩日丹溫下來之後你便可以開始調理準備服用丹藥了。這一次希望你可以有所成就。
不過破障丹的代價,你可要想清楚了。」
聶勇聞言先是狂喜的差點跳起來,可聽到最後一句又表情一滯,可旋即又泛起笑容道:「徒兒曉得其中利害。不過徒兒天賦如此若不靠破障丹將此生不得虧看玄妙,如此必將遺憾終身。如今有機會逆天改命怎會放棄?
不過十年壽數而已,換一場機緣也無不可!」
李隆呈沒有說話,他能理解徒弟的想法。這樣的話他甚至聽了不止一次了。只不過在幾十年前的時候。那時候他還不是現在山中的六當家。
「你自己想明白就好。那這兩天就好好調整狀態吧。雖然破障丹的效果還算穩定,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還是要做好萬全準備才是。」
「放心師父,徒兒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李隆呈沒有跟徒弟聊太久。時間不早了,聶勇還有作訓的事務要忙,而他則需要去寨主那邊一趟,昨日就來人說了今天一早還有事情聚眾相商。他心裏猜測應該是與山寨里那些同樣整日操練,但卻與山寨看起來格格不入的黑袍武者有關係。
按理說那些黑袍武者數量少,如今不過二十幾人,每人也不過七八品武者而已,對山寨不構成威脅。並且這些人背後還是一個財大氣粗且極可能有軍伍背景的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