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白浪都跟着周東在雨花街周圍轉悠,有兩天還得算上晚上。
不過好處是有的。一封足足四兩錢的紅封是馬六給白浪的謝禮。周東自然也有份,甚至數目比白浪還多一兩。
聽了白浪的話,馬六將手裏餘下的所有十五六歲的姐兒全都摁在院子裏不准出門,每日讓人看着。還別說,這麼一搞這幾日裏馬六手底下已經沒有再發生之前那樣的事情了。
馬六很自然的就把功勞歸結到了白浪和周東的身上。甚至第一次馬六以對待周東的態度接待了白浪。畢竟之前白浪的年紀實在是讓馬六沒辦法多重視。如今卻不同了。
「那還往下查嗎?」白浪在雨花街里一邊走,一邊充滿好奇心的四處打量,特別是兩邊花樓上那似有似無的燈籠下白花花的肩膀,以及一聲聲甜糯的「大爺」嬌聲,實在他以前沒怎麼接觸過。
周東把白浪的表現看在眼裏,也不調笑,只是回答說:「這跟我們沒關係了。查不查都是上面的事情。而且呀,你上次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到時候這事兒刀館都沒能力辦,得城主府的那些大人才能想辦法。所以這事兒就先這麼着吧,別去費腦子了。」
「可是,如果那人沒走,又逮不住馬六手底下的那些姐兒,東哥,你說他會不會跑去對城裏那些同樣年歲的姑娘家動手啊?」
白浪的擔心不無道理,但周東卻搖了搖頭,說:「那又怎麼樣?你能怎麼辦呢?」
「我......」白浪原本胸中的那一團火被周東的這一句話一下給澆滅了。
是呀,就算真如白浪所料,那兇惡之人還會尋別處殺人吃人又如何呢?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周東拍了拍白浪的肩膀,沉聲道:「小子,你這善心還是收起來用在自家弟弟妹妹身上算了。別人哪裏還顧得上喲?」
周東說了兩句也沒再去寬慰白浪,說拿了錢就得及時行樂,先去錢坊,若是僥倖有所收穫就可以去花樓里好好瀟灑一盤。還問白浪去不去?
耍錢這種事情白浪向來無感。當然他也不會多事的去勸周東少賭,只是自己告辭回家。
剛進屋,白浪就看到自家弟弟躡手躡腳的在水缸邊上做着什麼,被他回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飛快放下了手裏的水瓢,還有挽起來的衣袖。
怎麼?大晚上又是入冬的天氣,起來沖涼嗎?白浪心裏覺得不對勁,一把揪住想要跑回屋裏的弟弟,掀起弟弟衣袖,看到兩條手臂上都有淤青。想來是想要浸涼水鎮痛的。之前白浪記得弟弟有次崴了腳他就是教對方這麼做的。
「誰打的?」
「哥,我,我......」白元凱眼光紅彤彤的,但卻不是害怕或者委屈,而是帶着幾分憤怒。
拉着弟弟坐在凳子上,然後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白浪問道:「是不是在學堂里被人欺負了?」
「他們也就是仗着人多而已,打了我個突襲,不然我輸不了!」白元凱硬着脖子,對自己挨揍的事情明顯有些耿耿於懷。
然後在白浪的開導下白元凱才把前因後果徐徐道來。
「他們說姐姐身上的新衣服是賊贓,是哥哥靠着下三濫手段搶來的,還說姐姐以後要變壞女人。姐姐拿水潑他們,他們就追着姐姐打。我氣不過就去幫忙,結果沒想到他們懷裏還藏了木棍......
哥,你放心,我護着姐姐的,她沒受傷。等過兩天我胳膊不痛了,我也帶上棍子,定要加倍給他們還回去。」
事情如此就清楚了。典型的小屁孩之間的恩恩怨怨。雖然這些事在白浪這個成熟魂魄的穿越者看來有些可笑,但他也同樣明白這在弟弟白元凱和妹妹白燕的眼裏又是將是怎樣的一件大事。
好,壞。
這兩個字在成年人眼裏或許已經模糊了,甚至有了模糊的中間地帶以及不同角度的解讀方式。但在娃兒眼裏,好的就是好的,壞的就是壞的。而且沒人願意站在壞的一邊。
不過同時白浪也很好奇蒙學堂里那些娃兒的家長是怎麼教導娃兒的。明知道他白浪是刀館的人,還慫恿娃兒去招惹他家弟弟妹妹?還是說那只是幾個熊孩子自發的行為?
要知道白浪能把弟弟妹妹送進去的學堂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