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館的生財之道中有三條路子是最有斂財能力的。其一是收沒私販;其二是放水錢;其三就是錢坊。
而錢坊和水錢其實契合度很高,兩條路子常常會有重疊。所以錢坊里也常駐放水錢的刀館中人。更多的時候錢坊自己也有在放水錢。
在錢坊里自己放水的人就叫刮腸仔。放水、收水,如刮腸洗髓,只要欠錢不還,除非你有曾飛那樣的離譜背景,不然骨頭都給你榨油出來還上。
而走堂,就是在錢坊里巡邏看場的打手。對付那些仗着有些本事出千或者搗亂的人。同時還需要提防一些突發的狀況,比如刀館之間的殺伐場面,流竄匪類的不懷好意等等。
而一般情況下腰刀子都是充當這兩個角色,要麼放水收水當刮腸仔,要麼就在場子裏走堂游弋應付各種突發狀況。
白浪以為自己去了錢坊就算是難得的好差事了。比起別的腰刀子時常需要跟城裏進進出出的流竄惡徒或者不守規矩的私販耗子拼命,錢坊里見血的時候都不多。相對可以說是安全中的安全之所了。
並且錢坊錢坊,名字都帶着一個「錢」字,油水有多足自然不必多說。豪客的賞錢,每日分潤,水錢進出的茶水費等等,名目多,而且全是刀館允許的油水。
當然,錢坊這種好地方也不是順便拿個腰刀子都可以去的。這種地方關係看似簡單實則錯綜複雜。不單單是刀館裏各路紅刀之間的利益劃分,更是座刀唐延對手下的利益以及地位的彰顯。里里外外都是要論資排輩的。
白浪若不是因為周東的關係直接拜在了柳旭的門下,他這次就算了了曾飛的那攤子爛賬也是不可能到將要合併的大錢坊里去的。他現在能去,是因為他有功勞傍身同時代表柳旭一脈的利益。
但能去是能去,白浪是完全沒想到自己去錢坊不是當刮腸仔也不是走堂,而是鎮堂!
鎮堂顧名思義就是鎮場子的人。
要當鎮堂除了在錢坊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絡里必須要服眾之外,更需要手腕和實力。需要能夠鎮得住場面更要鎮得住手底下的走堂還有刮腸仔。換句話說,在不涉及到錢坊本體運作的情況下,單單是收放水和拱衛方面,鎮堂就是最大的頭頭。甚至整個錢坊里鎮堂也能排進前三的位置。
以前白浪在跟周東的時候聽周東說過不少關於錢坊的事情,知道絕大多數情況下錢坊的掌柜、財櫃、鎮堂三個要職都是刀館裏紅刀出任。或者是資歷老實力極強的腰刀子出任。怎麼看鎮堂之位也輪不到他這樣的新晉腰刀子坐上去才對。
這其中必不簡單。
白浪心裏忐忑,試探道:「柳爺,小的才多大點本事呀?何德何能可以坐鎮堂的位置?這怕不得給柳爺您丟人呢!」
以退為進先探探底再說。即便真退回走堂或者刮腸仔白浪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甘,甚至會更加安心。因為那才是正常情況他該去的位置,而不是現在這種看起來風光實際上必然充滿麻煩的「鎮堂」之位。
柳旭笑眯眯的坐回了椅子上,然後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白浪,你覺得在刀館裏混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小的以為是實力最重要。」
「沒錯,實力是在刀館裏混最重要的東西。但實力這東西分很多種,修為是實力,人多勢眾也是實力,座刀賞識同樣在這裏可以看作一種實力。沒實力的只能遠離滋潤,混跡刀光劍影和生死磨礪。要么半途死掉,要麼磨礪中不斷變強變得「有實力」從而擺脫從前。
你覺得東市以前明明兩個錢坊好好的幾十年了,為何突然要合併呢?」
柳爺語氣平淡裏帶着笑意,頓了頓,並沒有等白浪回答,而是自己接着給出答案:「因為實力。兩個錢坊,就是兩股刀館內的力量。平衡的時候自然相安無事,可一旦一方式微的話,你說另一方會看着嘴邊的肥肉而無動於衷嗎?
所以才會有兩家錢坊合二為一的情況。
而你,代表的是我,是事務堂這一脈。分好處的時候自然需要一個鎮堂的位置才足夠分量。
至於說伱能不能鎮得住場面,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給周東面子,同時也給你一個機會,你把握住了,你在刀館就算徹底揚了名,可謂一飛沖天,比旁人
第40章 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