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剛剛從地平線冒出來,帶出一抹朝霞,預示今天一整天都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麻繩巷內深處練功場上,一些勤勉的腰刀子都紛紛好奇的站在遠處頓足觀望一片角落裏正在進行的效驗。
「那是張胖子吧?哈哈哈,肥成這樣了居然還在演合擊術?不過這腳下還是有點功夫的,居然還沒踩錯。嘖嘖,但怎麼看都覺得好好笑啊!」
「對呀,看着跟肥豬跳舞一般。不過話說回來,這些錢坊的腰刀子怎麼練上合擊術了?他們也用不上吧?」
「沒看到前面站着那誰嗎?白浪,白鎮堂!」
「嗬!那就是白鎮堂?!看着也太年輕了吧?不會真像外面說的那樣只有十六歲吧?」
「十六歲怎麼了?外面傳的事兒你不會覺得都是假的吧?瞧瞧,錢坊里的腰刀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燈,你看誰敢在他面前造次?」
「嘿嘿,我也沒說是假的呀?白鎮堂嘛,喜歡割人耳朵和舌頭的名聲我是曉得的。不過看不懂他讓這些錢坊里的腰刀子學合擊術幹嘛。這是準備拉出去跟對面刀館的那些狗東西殺伐嗎?」
「行了,走了,別老圍着免得誤會。最近城裏出大事了,刀館裏也風聲緊張,咱們還是別惹麻煩的好。」
三三兩兩的看熱鬧的也都沒有多留。倒是角落裏走着合擊術的錢坊腰刀子們一個個面色冷峻,有一些甚至額頭上已經開始見汗了。
心裏慌啊!
之前大家都沒把合擊之術當回事,都覺得是鎮堂突然心血來潮給安排的一件湊趣的事情而已。大家嘻嘻哈哈的應付應付,等過兩月鎮堂自己多半都得把這事兒忘了。畢竟錢坊里混,要用到合擊術的場合幾乎找不出來,這些腰刀子很多都是錢坊里的老人手了,這一點誰不是心裏有數?
可正是這種「心裏有數」這次把大部分老油條都給害苦了。
昨天上午張武急急忙忙的把所有沒有當班的腰刀子全部召集起來,甚至兩個喝醉的都沒落下,直接破門而入冷水澆醒拖着就到了練武場這邊。
就一句話:誰要是想少個耳朵然後被踢出錢坊誰就可以不來。
後面所有人才明白白浪這次是斗硬了。於是跟着張武急慌慌的開始習練合擊術。
可合擊術雖然不難學,但也不是簡簡單單輕輕鬆鬆就能學會的,主要是組陣的人和人之間的配合熟練度,這才是難點。也顯得很費時間很枯燥,同時也是這些腰刀子敷衍了事的關鍵所在。
努力了一個晚上,最後好不容易把合擊術最基礎的走法給熟悉了。一大早就見白鎮堂果然來了。想着只要自己不失誤應該可以順利過關的。
可誰能想到白鎮堂這麼會玩,居然直接將昨夜各自聚團習練的組隊全部打散,他親自分組,四人四人的重新走一遍。這可把所有人都弄懵了。
也不是沒人提意見,結果話才出口就被一巴掌扇腫了臉,好險後槽牙都差點被打出來。之後大家屁都不敢放,只能硬着頭皮努力鞏固合擊術的所有走法,至少讓自己最起碼把走法順利走完吧?
白浪冷着臉,一言不發的看着面前錯漏百出的走陣。合擊術他是見識過的,之前拜託劉蛇幫忙拿到刀館的下放法門之後也自己拿了一份摸索過。其實不難,但需要時間去磨。如今看來眼前這些腰刀子一天一夜的努力雖有進展,但離初步掌握還有極大的差距。
「所有人,從今天起扣罰十次錢坊分潤。一月後,我再來抽看你們的習練結果,如果不能以合擊術展開殺伐攻防,那伱們就祈禱自己的耳朵還能保住。都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白浪說完就走,他沒有放話繼續威脅或者給下面的這些腰刀子敲警鐘做什麼心理告誡。他看的是結果,看的是這些腰刀子裏有多少腦子聰明知道取捨的人。
反正白浪是準備要針對自己手裏的這幾十號人做篩選了。如今劉蛇不在,正好很多事情他不再需要顧慮,加快進度,同時許多之前準備了的鋪墊都不再需要了。直截了當的才好。
至於這些腰刀子心裏所想,背後準備怎麼動作,暫時白浪都不準備理會。他曉得「僥倖」是絕大部分人戒不掉的壞毛病。
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