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先回了一趟家,發現家中弟弟妹妹已經半夜驚醒,拿着他留在家裏的短刀躲在臥房裏神情緊張。還以為是城中來了兵患,這是除了瘟災之外最嚇人的事情。
直到白浪敲門進入,兩個小的才算放下心來。但又看到白浪身上血污,小的又不禁擔心起來。也曉得外面的那些喊殺和慘叫並非他們的誤會,而是真的有不得了的兇險。並且自家大哥明顯已經經歷過了。
「別擔心,你們就像剛才那樣躲在家裏就是。若有人破門,你們就從後門跑,直接去學堂坊躲避。明白嗎?」
「我們曉得了,可是哥,你呢?伱不跟我們一起嗎?」
「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你們切記,除非剛才我說的不得已的情況,千萬不可開門出去,懂嗎?」
交代完家裏,白浪匆匆出來。他心裏稍安。如今看來那些暗衛並沒有到處亂殺的意思,波及之處也不在普通人生活圈子。
急急忙忙的返回錢坊,家裏安穩,也讓白浪安心的繼續守在錢坊這邊以防那些暗衛殺個回馬槍。
「鎮堂,去麻繩巷那邊尋消息的弟兄回來了。那邊情況很不好,正堂口很像是被突破了,從巷子外當內全是血腥,根本不敢靠近,那些暗衛似乎在裏面跟座刀纏上了,暫時還分不清勝負。」
「人呢?」
很快一個一頭冷汗的小個子腰刀子快步到了白浪跟前。
「死的人多不多?你走到正堂口裏面去了沒有?」
「回鎮堂的話,屬下沒能進到正堂口裏面。但在外面可以看到很多弟兄的屍體,光是我見的就不下二十具。並且巷子裏殺聲很響,正是從正堂口冒出來的。應該是那些人已經殺到正堂口了。」
「可見到刀館的紅刀?」
「沒有。但路上遇到東市場那邊的零散弟兄,他們都是從家裏過去的,如今都殺進麻繩巷裏去了.」
刀館的人在血性方面白浪是沒話說的。但同時也清楚,如果正堂口都撐不住那些暗衛的攻勢,後面填進去的人也只會飛蛾撲火。而且,主攻麻繩巷那邊的暗衛絕對不是之前來攻擊錢坊的那十幾人可比。
要知道刀館座刀唐延可是實打實的鍊氣士,而且修為不低。
換句話說就是進攻麻繩巷的暗衛中必然也有鍊氣士,實力要麼在唐延之上,要麼就是數量上不止一人。不然絕不會壓迫刀館到這份兒上。
「路上可見到衙門或者城主府的人?」
「沒有見到。」
白浪心裏咯噔一下。他之前在心裏的隱約的猜測如今看來已經變成現實。那些暗衛之前就是在查死在客棧的那個大人物的案子,衙門裏大牢應該就是他們徵用的。也就是說這些暗衛本身應該就是屬於官面背景,甚至是比衙門地位高,堪比城主府里權力的地位。
而刀館明顯就是這次這些暗衛所針對的目標。同時刀館也明顯被城主府放棄了。不然連白浪家裏的弟弟妹妹都被晚上如此大的陣仗給驚醒了,沒理由城主府和衙門一無所覺吧?
「鎮堂?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錢坊能守住已經是咱們的極限了,麻繩巷那邊只能先觀望再說了。」白浪並沒有選擇去飛蛾撲火。
臨近天色放亮的時候麻繩巷那邊的殺伐聲才逐漸平息下去。等到天色大亮,白浪才看到一隊隊的衙役,以及很少露面的城主府侍衛開上城東街頭。甚至有一隊專門來了錢坊查看。領頭的就是跟白浪很熟的衙役班頭,張亮。
「白浪?」
「怎麼?張班頭見到我還活着很意外嗎?」白浪只是把臉上的血跡擦了一下,身上衣服沒換,但上面噴淋的人血已經凝固,把衣袍撐得古怪的硬挺,並且有種微微發黑的變色。
回了張亮一句,白浪扭頭就對身邊的張武道:「張班頭就交給你招呼了,我去一趟麻繩巷。」
對張武說完,白浪根本不再多看張亮一眼。他明白張亮是來瞧熱鬧的,但同時張亮現身,表示城主府和衙門重新坐在的永川城的明面上來。刀館承受的殺伐應該是告一段落了。
所以此時白浪最緊張的還是刀館內的情況。
當然,去麻繩巷之前他還需要順道先回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