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的臉上並看不出來什麼異樣,似乎是好奇霜花樓里的各種佈置,奢華中還帶着文雅。
「兩位這邊請,你們的位置在三樓。」
一樓大廳中間是搭建的半圓形舞台。舞台周圍則是台階座位同樣半圓環繞,也是離舞台最近,看演出最佳的位置。
二樓廂房延伸出來座位,設在走廊上,這裏的位置相比起一樓要差一些,但也還算觀看一流的位置。
而三樓就不那麼舒服了,需要低頭往下,而且看到的也是傾斜的角度,體驗比前面兩種位置自然差了很多。
「一樓的位置是給永川城這邊最上流的豪商和城主府的大人物留的,還有外地來的大商人和大官人。以及文採風流的文豪之流。夠資格坐在那下面的差不多能有四五十人。
二樓就是次一等權勢和次一等財力的人,若是座刀要來也是坐在二樓。三樓嘛是你我這樣純粹來湊熱鬧的人坐的。
再往上的四樓基本上就是尋常花錢買的請柬,那上面也就聽個響而已。」
張勳看得出白浪對大演的規矩完全不曉得,於是開口給介紹了一些。之後又指着周圍的燈籠,說道:「看到這到處掛着的燈籠了吧?仔細看這些燈籠的下面可有個鈎子。你猜那是做什麼的?」
「掛東西?」
「嗯,掛牌子用的。」
「牌子?」
「嗯,一種水晶牌子,花錢掛上去。最後大演結束算成錢給牌子上名字的人。跟花樓里選花魁是一個路數。只不過今天的牌子可比選花魁的時候貴多了。一面牌子得一金起,越靠近舞台的燈籠越貴。嘖嘖,等會兒伱就能看到這裏的人是多有錢了。咱們刀館裏舔血賺的那點錢,放在這兒估計還不夠別人這一晚上下酒的花銷。」
張勳言語裏透着嘲諷,但白浪聽得出張勳不是在嘲諷那些紙醉金迷的人,而是在嘲諷自己。
估計來得早,白浪往下看可以看到一樓三三兩兩的雖然聚了不少人,但幾乎全是書生打扮的文人。這些人明顯不會都是坐一樓大廳的,大部分估計是要上四樓,應該是趁着開演之前湊一起熱鬧一下,以那些剛才張勳提到的「文豪」為中心,形成了數個涇渭分明的圈子。
「這些讀書人也很有趣,他們大多數口袋裏其實沒什麼錢,但卻對花樓里的姐兒很是捨得。並且花樓的老鴇、龜公、歌姬捧他們幾句他們是真的當真話聽的。大好文采全都用在幫這裏的姐兒、歌姬寫曲兒上面去了。時間一長可不就廢了嘛。畢竟寫曲兒不算大能耐,混不出地位和名堂。」
「那張爺覺得讀書沒用?」
「不不不,我可沒說讀書沒有用,但讀書得往官面上混才有用,混在花樓里詩詞小曲兒的當做消遣還行,真一門心思的鑽裏面的話人就廢了,這下面不少人在我看來就是廢物。
你還記得之前扯進那位上使身亡案子裏的玉中兵主張陽松吧?那就是典型的靠着學問混官面並且一飛沖天的人物。身為兵主不說,還同時兼任血衛統領。這權柄多嚇人?
不說遠了,就說這次,你是不是以為張陽松受到牽連必死無疑?嘿嘿,可靠消息,人家沒死!並且在幾天前就從衙門裏被接走了。」
「啊?」白浪聞言直接瞪大了眼睛。這段時間他可是聽了不少關於之前拿起人命案引來的一系列麻煩,刀館就是被這件事殃及的池魚。包括那些曾廝殺過的暗衛聽說都被處決了。那身為直接連帶關係的張陽松照理說必死無疑吧?畢竟連劉蛇這種沾邊的人都被殺了。
結果張陽松還沒死?!
「吃驚吧?嘿嘿,張陽松能活下來他憑的不就是自己在玉中展露的本事嘛,不然玉中會如此大力氣保他?
所以呀,讀書其實跟咱們習武一樣,要用在對的地方。不然屁用不頂。
喲,你看,說到玉中城,那邊那幾人便是玉中來人。」
一邊說,張勳指了指剛從大門走進來的幾人。
白浪聞言看去,發現張勳所說的那幾人雖穿着長袍,但行走間卻不似書生氣質,帶着明顯的殺伐氣息。但又有別於刀館,並且腰間掛着的也是長刀。而且雖遠,但白浪感覺得出這兩人都是鍊氣士,而且反應很強烈,都在白浪見識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