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天者這個稱謂,宓八月已經不是頭次聽說,每次聽人說起來都帶有特殊的情緒,這種情緒的大多都是對強者的敬服。
哪怕作為雷火域頭等世家嫡子的公義書也不例外。
只不過除了對強者的敬服之外,宓八月還從公義書的神色中看出野心,意圖和窺天者一戰的野心。
這股意氣在他眼裏一閃而逝,收回視線時就已經收斂,扭頭打量着宓八月說:「說不定你也有窺天者的天賦。」
宓八月反應平平,「也許。」
這是多少靈師渴求的天賦,到她這裏只得了個『也許?』的回答。公義書本來想跟她科普一下,隨即想起那件祛靈毒的寶物,話語就咽回肚子裏,看宓八月的眼神意味深長。
兩人沒有在這裏等多久,就見三人到來。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白鬍子老者,他身後跟着兩人,其中一人是和宓八月相熟的丁煒。
她看過去的時候,丁煒也正看着她,還瞪了她一眼。
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是宓八月從這瞪視之後的一抹眼神,領會到讓她不用擔心的意思。
哪怕沒有丁煒這個暗示,宓八月也並不擔心。
內門長者們留他們在此的原因,不外乎是牽扯到公義書差點喪命,驚動了雷火域公義世家。
這事不管怎麼算都怪不到她頭上,反而她還有功,再加上一個被她收買的公義書。
果然,走進來的白鬍子老者自稱副院長,兩人向他行禮之後,副院長就問公義書的遭遇。
一提起這個,公義書的臉色瞬間冷下來,一副絕不罷休的積怨難忍的模樣。
宓八月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
接下來公義書就把之前和她說過經歷,對副院長三人再說一遍,只不過這回稍微有些變動,就是他增加了杜斂華在裏面的嫌疑,理由就是宓八月和他商討過的那些細節,把他列為設計一切的幕後主謀。
這態度,和之前跟宓八月說出『杜斂華名聲在外,脾性很好』這話的人,仿佛不是一個人。
副院長聽完,說出和公義書之前差不多的言論,「單憑這些猜測不足以說明杜斂華就是設計主使。」
公義書轉頭看向宓八月,給了她一個眼神:機會已經給你鋪好了,就看你能不能接住。
宓八月就將破損的詭器拿出來。
有了公義書剛剛的講述,副院長也知道這件詭器的由來。
他一招手,破損的詭器就落入他手中,並對宓八月溫和一笑,說道:「倘若真是他做的,書院必為伱們討回公道。」
宓八月沉默的臉上也適時露出幾分感激之色,心裏明了自己平日表現出來的價值還是很好用的。
副院長拿了破損詭器也沒有離開,直接當着兩人的面展開了一幅畫卷。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術,詭器落入畫卷中,某種規則之力纏繞着詭器,從中抽取着什麼。
然後畫卷中里出現了畫像,活靈活現的重現了不久前湖上一幕。
這一幕很短暫,也就是詭影出現再被偷襲法術一瞬,不過這一瞬在畫卷中無限放慢,連偷襲法術的靈力線條都被具現。
宓八月好奇的看着這神奇一幕,然後沿着那靈力線條一路追尋,就看到了某個隱身在湖面上的身影。
這個身影和湖水一色,不過在副院長的控制下,這隱形的身影逐漸顯現出模樣。
黑衣的青年。
連他的表情都被清晰顯現。
常年一副友善模樣的他,哪怕此時冷着臉看着也富有親和力,不過皺着的眉頭,眉眼流露出的複雜情緒……
宓八月很擅長觀察人的微表情,再加上畫卷無限放慢的效果,看到這個具現出來的杜斂華,她仔細分辨後,發現杜斂華發出法術時的情緒,竟然是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