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是孟十三說了長安的本領,需得長安在他跟前演示,他方會了解得更為清楚,那他便也沒有什麼可以在這會兒問的了。
至於眼前的大表妹,一番言語下來,他只覺得他不了解她的那個部分,似乎並沒有因着彼此的交談而有所減少,反而是越交談,讓他越發現他不了解她的地方,着實是太多了。
這一刻,令他在此刻之前的他還是有些了解她的自以為,變得有些可笑。
「沒有。」話已至此,李壽只能叮囑道,「徹查燈山坍塌之事,越查到臨近真相,便會越危險,孤那位二皇兄素來不會心慈手軟,你要小心。」
孟十三自是知曉:「殿下放心。」
她低眸瞧了眼腕間無形的妖圈,剛才就收緊了一下,再便沒有了,這多少能讓她安心些。
不斷收緊,說明她兄長正處於危險之中,只收緊了一下,說明兄長方將有那麼一息是處於危險之中的,而眼下則已然過去。
至於危險過去之後,兄長有無受到傷害,亦或其他,還得等她出宮讓長安跑一趟嶺南,方能得知詳細的狀況。
想着,她撇過眼,瞥了下覆於香囊上的水蛇。
水蛇有所感應,迅速眨了下眼,是它的妖圈,它最是了解,只收緊那麼一剎那,應當不會有特別大的危險。
孟十三收回視線,回到李壽身上,縱然如此,她也得弄清楚孟仁吉在嶺南遭遇了何等麻煩。
莫不是她給兄長的十三令牌,兄長尚不知該如何使用?
也不應當啊,使用方法極是簡單,當時她說得那樣明白,兄長也是點頭說懂的……那是兄長還沒想過要用?
她微微皺眉。
「怎麼了?」李壽抬手覆上孟十三皺起來的眉心,「想到什麼煩惱的事情了麼?」
「我在想……」妖圈之事,孟十三還是想收着點兒,等到該說的時候再與李壽坦言,她看回面前的這面空白牆,「殿下說這牆面有隱錄粉,將殿下所夢到的夢境之畫給隱藏了,那張大師可有說,要如何做,方能讓隱藏的畫兒顯現出來呢?」
隱錄粉乃降妖師、獵妖師之物,她作為一個大妖,雖是見識過,也曾搶過來過,然未曾用過,不是她不用,主要是她妖力高強,根本沒機會用到此輔助之物。
既是不曾用過,自然也就不知解開隱藏之後的顯現要怎麼辦。
李壽能看得出來真正讓孟十三皺眉的事情,絕非她說出來的隱錄粉如何顯現之事,此事兒尚不值當她皺起眉頭。
然則,他也沒有戳穿,只從善如流地答道:「隱錄粉使用之前,需要調和,調和之物需用到無根水,與作畫之人的指心血。用調和後的隱錄粉作畫,畫兒完成之際,便能自動隱藏,如若要畫兒顯現出來,則僅需作畫之人作畫之時所用到的指心血即可。」
「殿下的指心血?」孟十三不禁看向李壽的手。
指心血,顧名思義,便是指尖的血,十指連心,任擇其一指尖出血,即可用。
至於無根水,則指的是下雨時未落地便被接住的雨水。
李壽抬起左手:「當年孤是用孤的左手食指之血。」
言罷,他也沒有多餘的動作,直接舉起左手食指至嘴邊,張嘴用力一咬,食指很快出血。
他以大拇指按壓出血的食指,血珠很快形成,他再用力一甩,將血珠甩向空白牆面。
隨着血珠一落在牆面上,空白的一片從一血珠所在的一點兒,再到一小角,一小角又變成一大角,一大角又迅速染成一小片、一大片。
孟十三站李壽旁邊,與他並肩而立,同同面向着牆面,一同目睹着牆面從空白到漸漸顯現出丹青。
李壽畫下此畫之時,也不過是十歲之齡,然他有丹青的底子,且畫的是他自己的夢境,夢境裏又充滿新奇與迷霧,令他足夠醒過來後還刻是清晰無比。
於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