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有人在幸福的約會,自然也有人在不幸的受罪。
如果這種不幸還會牽連起更多人的不幸,那麼這兩種不幸疊加起來,無疑是一種令人窒息的痛苦。
在世俗富豪里也難以得見的廣袤私人莊園內的別墅里,陳墨瞳顫抖的看着她的父親——那個大廳站在中央,武士傭一般森嚴的中年人將她的一個哥哥打得鮮血淋漓。四周緊密的站了一圈兄弟姐妹,漠然的圍觀這一出慘然戲劇。
只見那渾身是血的倒霉哥哥仍在富有活力的痛苦抽搐,令一旁雄壯如牛的嗜血猛犬虎視眈眈饑渴難耐,隨着等着父親一聲令下,就對那個倒霉的哥哥抓打啃咬。
光看這人員組成看似是一場家庭會議,但反觀這場面卻硬生生的塑造成了嚴肅而冷血的酷刑公審,給名為家庭的概念染上了本不該屬於它的血色,令人看着直皺眉頭。
其實陳墨瞳也不認不出那個快要沒有生息的傢伙,到底是她的哪位哥哥了。
因為她足足有54個兄弟姐妹。而且除了裏面少數的雙胞胎、三胞胎,其他大多數不是同一個母親。
但並不意味着陳墨瞳她老爹是個浪蕩的多情公子,相反,在她眼裏這位父親恰恰是個寡情而嚴酷的人。
陳父以自己的龍族血統為傲,並通過家族產業投資了眾多醫療機構,藉此機會他可以找願意代孕的貧窮女人做人工授精,傳播他的血脈。
至於生下來的孩子,自然跟這些代孕母親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他直接將孩子抱走,資質平平的孩子交給家族投資的保育院撫養,血統優秀的才會讓他親自教育。
如此,他便可以培養出血統最好、天分最高的繼承人,將家族產業發揚光大。
這就是陳家,一個貫徹了企業模式來運營的家族。所有的孩子都是這個男人的員工,大部分是底層員工,而少數——也就是陳墨瞳等55個兄弟姐妹,是有機會分到產業管理權的精英員工。
既然是員工,那肯定有嚴密的賞罰升降制度。
陳父會每隔一段時間抽空看望這些精英般的孩子——在每個周末或者放長假期間,並親手檢查學生時期孩子們的成績單,給予優越者獎勵。這個制度也會一直延續到他們被正式分配家族各項任務的時候。
至於現在那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傢伙就是因為表現不好,被懲罰的。
陳墨瞳的那些兄弟姐妹分別在負責不同的事務,她也不清楚那傢伙被懲罰的原由。
她只隱約聽到了陳父在打罵的時候說了「貨物被截」「被他們抓了把柄」之類的字眼。
據陳墨瞳所知,就算家族做了違法生意被有關部門逮到,也有的是辦法處理麻煩。
但這次陳父真的前所未有的暴怒了,那說明在他看來已經是需要付出巨大代價才能處理的麻煩。那個代價足以讓他心情敗壞到在所有孩子的面前展露出失態的一面。
『這麼說,是遇上了讓父親他也覺得忌憚的勢力?以至於對付不了?』陳墨瞳眼神閃爍,下一刻就從腦海里蹦出一個幾乎大逆不道的想法——
『要是能讓這個家從此消失就好了。』
自從她的母親死亡、得知陳父的經營手段後,她就對這個家再也沒有任何的留念。
但陳墨瞳很快掐滅了這個想法。陳父的手腕已經化為無形的統治力深深的操縱着這個家庭里她每一個兄弟姐妹。他編織着權勢的蛛網,一舉一動或獎或懲,將無形的意志灌注進孩子們的腦髓深處。
陳墨瞳曾經努力過,但其他所有人都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拉扯,跌入蛛網纏滿蛛絲越陷越深。現在這些兄弟姐妹們看到自己的同胞眼看快要被打死,也不會感到傷心落淚了,反而在內心期盼着多死一個、就能少掉一個分家產的人。
這讓她每次與這些兄弟姐妹相處時,都有一種無形的可悲厚壁障彼此相隔,並隨着年齡增長愈發厚實——
「墨瞳啊,」父親終於處理完了大廳的殘局,悠然的把臉上幾滴血跡擦擦乾淨,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寬厚笑容向她走來。但和聯繫到剛剛沾了自己孩子的血,這笑或許要用血腥可怖來形容。
「雖然這個家庭,有很多孩子都讓我深深的失望痛心,但是
第20章 陳墨瞳無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