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貴妻
賢妃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手伸到了護國公府。
先是宋喬,如今又是梁府的那個梁素眉,如果不是有這個賢妃的從旁協助,怎麼可能會在梁府越來越受到了梁公的重視?
李傾月對於什麼嫡庶之別,原本是沒有多大的偏見,畢竟身在這個時代,女子亦是不易。
可是既然已成事實,那就要有自知之明,行事有分寸。
只要是認清了自己的身分,那麼梁家也不見得就會屈待了她。
當然,梁素冰在府上有些跋扈的性子,這一點還是要收斂一些的。
如果不是因為梁鈺是自己的人,她是壓根兒就不會去管這等閒事的。
李傾月好看的紅唇緊緊抿着,事情越來越複雜化,原本她的本意只是報仇雪恨,可是沒想到,竟然還能將皇上的後宮之事也牽扯地這般繁雜。
不過這樣也好,他的後宮不寧,對他來說,可是半分好處也沒有的。
李傾月冷冷地看了一眼外頭的月光,皎潔明亮,就好像是一個剛剛被人用水清洗乾淨的白玉盤,高高地懸在那裏,美麗,卻毫無溫度地注視着凡塵間的一切。
這世上的一切,皆為無情。
不期然地,李傾月的腦海里突然就蹦出了這樣一句話reads;。
是這樣麼?
如果這一切果真都是無情的,那麼顧白對她,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呢?
李傾月面帶苦澀地搖搖頭,許多事情,不僅僅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的。
就好像是現在的這位皇上,她的皇叔,從政績上來看,她不能否認,他是一個好皇位,或者退一步說,他至少不是一個昏君。
可是那又怎樣?
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他是她的殺父仇人的事實。
想想她的父皇,她的兄弟姐妹,她的母后,如果不是因為當年他發動的那場宮變,她又怎麼會成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
李傾月感覺到眼眶酸酸的,澀澀地,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濕濕的。
痛嗎?
怎能不痛?
每每午夜夢回,她一人自驚恐中掙扎醒來,無論是眼前,還是腦海里,浮現出來的最多的,便是父皇臨死前的那張臉!
每每在夜晚看到了那如紅綢般的火焰,她便不能自已地思念着自己的母親。
那一場熊熊大火,母親到底是有多痛!
她不能替代母親受那烈火焚身之苦,可是她至少還留在這個世上,延續着她和父親的愛,每當她在覺得人生沒有任何意義再繼續存活的時候,她就強迫自己去想一想那一夜的皇宮,那一夜的漫天大火!
那是怎樣的一種痛?
痛徹心扉!痛怨入骨!痛到麻木!
可是李傾月知道,她沒有其它的辦法,唯有如此,她才能找到一個讓自己好好地活下去的理由!
唯有如此,她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堅強,更果斷,更狠辣!
沒有哪個人是天生便心冷如冰,心堅如鐵的。
如果不是經歷了這世間入骨的慘痛,一個人又怎麼能從嬰兒般純淨的心靈,淬鍊成了一個宛若惡魔一般的毒心?
李傾月總來不後悔自己變得如此心狠手辣,如此地不擇手段,她只自責,為何當年沒有能力,保住自己的母親?
臉上涼涼的,是月光的寒涼如水嗎?
李傾月伸手在臉上一擦,手指頓時僵住,臉上竟然濕濕的,是眼淚麼?
李傾月有些詫異,她有多久不曾流過眼淚了?
她一直以為在她六歲那年,便流幹了她這一生所有的眼淚,想不到,她竟然還能再落下淚來。
這樣也好,至少證明她還活着。
有眼淚,就說明她還有悲傷,有怨氣,如此,才能證明除了冷血之外,她還是有別的情緒的,也就是說,她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reads;。
&子,時候不早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今天又累了一天,明日皇上還要召見,您的氣色若是不好了,只怕皇上又要問起了。」
李傾月垂眸,是呀,她現在可是岳大總管呢,明天還要去面聖,不能讓人看出她的疲憊,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橫生出多少的事端。
&妃那裏如何了?」
&主子,賢妃對於您今日突然巡視各處,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打探到您帶走了五名宮人,得知有三名是她的眼線之後,便分外地驚慌,已經命人往宮外送信了。」
&知那信送到何處了?」
&主子,賢妃的娘家在鳳城。」
李傾月的眼神倏地一緊,隨即唇角又現出一抹極為燦爛的笑容,「我竟是忘了,鳳城的南宮家,如今也還有人在呢。想要查出賢妃的底細,自然是十分容易的。」
&主子。」
&事交給南宮信去辦,他人雖然不在鳳城,可到底是南宮家的少主,這點小事若是也辦不好,未免也太無用了些。」
&子,鎖玉山莊那邊,左丘公子已經有月余不曾出來過了,您是不是要去看看?」
李傾月輕輕蹙眉,這個左丘華,到底在研究什麼好東西呢?
還說要在自己的公主府裏頭弄一個地下秘宮,他這是要弄多大的工程?
&了,明日再說。」
次日,李傾月從御書房裏出來之後,便看到了一直候在殿外,不肯離去的劉常。
李傾月挑眉,這位大理寺卿今日這是怎麼了?一臉的憂色,而且從其來回的步伐上看,透着幾分的焦慮。
&總管!」劉常一看岳傾出來了,連忙就迎了上去,先前眉目間的憂色,此時看上去也淡了不少。
&大人這是在等人?」
&總管,本官就是在等你呀。」
李傾月故作不解,「等我?」
&呀。走走,跟本官到寒舍小坐,本官有好東西要給岳總管瞧瞧。」
李傾月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麼鬼,不過看其樣子,十有*,是有事相求了。
到了劉常的府上,李傾月才注意到劉義和靖王都在,還有那位有名的小將軍劉柯,也一道來了。
眾人紛紛見過禮之後,便都依次落了座。
&總管,本王久聞您可是文武全才,這武,自不必說了。大內第一高手的稱呼,可是作不得假的。至於文嘛,聽聞岳總管於棋道,可是頗有研究呢。」
李傾月唇角微微一彎,「王爺過獎了,卑職不過是略通一二罷了。細說來,也是當初曾得了皇上的指點,不然的話,怕是連基本的棋譜也是看不懂的。」
這番話,眾人聽了,自然是各有心思reads;。
靖王的眼中閃過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