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長樂坐在床邊,低着頭,說話的聲音也是低低的帶着些哽咽,軟蓬蓬的腦袋近在咫尺,秦婧覺得心疼,偏生目光落到她糾結在一起的手指上,又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頭疼得很。
這丫頭兩根手指正捏着杜蕾斯包裝袋的邊角玩弄,正方形的硬塑料眼看着得被她給揉變形了。
秦婧收起了打趣玩笑的心思,規規矩矩坐在她對面的床邊,柔聲道:「你從小喜歡他是沒錯。可你清楚自己到底對他是哪一種感情嗎?說不定也只是依賴而已。以後你有了男朋友,這樣的情緒肯定也就散了。」
語調頓了一下,她一本正經道:「長樂,不要做讓自己以後後悔的事情。」
邵長樂在聽到這句話便抬起頭看她,眼眶紅紅的,語調沙啞:「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這樣說?連小輝叔叔他也是這樣,我真的沒有開玩笑。我依賴他是不錯,可我也迷戀他心疼他喜愛他,我想永遠陪在他身邊。小婧姐你知道嗎?小輝叔叔他一個親人都沒有。我覺得他實在太孤單了。」
話說到這份上,秦婧還有什麼不明白,只覺得她彌足深陷,讓人連勸說都無力。
感情的事,向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一時間,她竟是不知道該說這姑娘傻還是勇敢,心裏有些微妙的羨慕。
她上大學就談了男朋友,可交男朋友的時候也是權衡了彼此的年齡、家世、學業、人品各方面。
眼前的女孩才十八歲,此刻分明是懊惱帶着些無助,可她卻恍然間產生一種錯覺。
她像一團火,帶着明亮和光芒,燃起來周圍的人都不能倖免。
擁有她這樣小心翼翼又帶着些孤勇式的愛,那個男人當真是幸福無比。
只是……
月輝到底是成年人,想問題肯定比她更周全。
這丫頭這樣跌跌撞撞的衝過去,也不一定就能成事。
他多寵她啊,寵到所有知道徐伊人和邵長樂的人都知道他,所有人都知道,長樂是他從小捧着的小公主。
那麼優秀自愛的男人,想來總能解決他們之間的感情糾葛,其實並沒有她置喙的權利。
秦婧稍微放鬆了些,笑道:「反正我不投贊同票,頂多幫你打打掩護。」
&的?!」邵長樂等的就是這句話,從床邊蹦躂起來「啵」的親了她一口,飛快的站起身來,喜不自勝道:「就知道你最好了。」
&是沒能進門就回來。2107的門隨時為你敞開。」秦婧無語的撇撇嘴,彎腰撿了自個的枕頭和小說,樂顛顛的邵長樂已經沒了影。
交流團一百多人,零零總總住了兩三層,月輝單獨開的房間,在酒店二十四層。
邵長樂搭電梯到了他房間門口,帶着點小激動敲了門,一低頭,才發現自個竟然忘了將睡衣帶上來。
不過還好,杜蕾斯倒是被順手裝進了口袋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這般想着,月輝已經穿着睡袍開了門,正側着頭拿毛巾擦頭髮。
剛洗了澡,月輝黑亮的短髮上還滴着水,此刻目光落到邵長樂的身上,再想想時間,難免就覺得意外。
&輝叔叔?」邵長樂仰起頭喚了他一聲,微微咬着唇,可憐巴巴道:「我能進去嗎?」
月輝依舊站在門邊,整扇門原本也只開了不大一條縫,語氣帶着些古怪道:「怎麼了?眼睛還紅紅的?哭過了?」
&不是。和舍友爭論了幾句。」邵長樂聲音悶悶的,趁着他愣神的工夫就小魚兒一樣的擠了進去。
&同學鬧彆扭?」月輝依舊是有些詫異。
這丫頭的性子他比誰不清楚?怎麼可能是那種大半夜和同學鬧矛盾的人。
不過,不等他多想,邵長樂已經直接過去整個人撲到了他床上,歡呼道:「好舒服的床,我今晚要和你一起,不要回去了。」
她歡呼的聲音還帶着些悶悶的鼻音,就好像上一秒還流着鼻涕哭過一樣,頗有那麼點苦中作樂的感覺。
月輝一時無法,只得先關了門。
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居高臨下的看她,也有點不明白她到底說的鬧矛盾是怎麼個程度?
可小丫頭明顯轉移話題不想說那個事,他躊躇間就站在原地沉默了
長樂番外番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