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酒店時間已晚,徐伊人流了太多的淚,蜷在邵正澤懷裏睏倦的睡了過去,一直沒有醒。
唐心和王俊也是被嚇的夠慘,和邵正澤道了別先一步回房。
抱着懷裏的小人兒走在酒店長長的走廊里,柔軟的地毯一路鋪到了視線盡頭,他步伐沉穩的一路而過,寂靜的連一絲的聲音也沒有。
徐伊人是被他開門的響動驚醒,睜開眼看見他的臉,下意識的、她伸手緊緊地環上了他的脖頸,力道之大讓邵正澤差點窒息,手裏的房卡輕飄飄的落到了地毯上。
房門已開,他抱着她僵在了門邊,四目相對,卻是一時間沒有再動了。
「阿澤啊。」徐伊人出聲喚了他一句,又是委屈難過的想哭,邵正澤定定的看着她,低頭過去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聲音帶着些低啞道:「乖。再哭眼睛得腫成核桃了。」
徐伊人圈着他脖頸的動作鬆了松,邵正澤抱着她進門,先一步將她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徐伊人執拗的摟着他的脖子不鬆手,他低笑了一下,又是伸手在她下巴上捏了捏,出聲哄了兩句,她才是不舍的鬆了手,兩隻手撐在腿邊,乖乖的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他走到門口撿了房卡,看着他插上卡,看着他開燈,看着他重新走回到她的身邊。
像一個沒有意識的洋娃娃一般,也只有她一直追隨着他的視線讓邵正澤覺得她神智還在,可看上去到底有些傻乎乎的。
這樣的她,讓他一時間想起許久以前那一次,他告訴她,他知道了她是劉依依。
她就如現在這般傻乎乎的坐在床上看他,也不說話,隻眼珠子跟着他轉。
是覺得不安吧……
她懵懂的像個孩子,這樣的她,讓他看在眼裏,疼在心上。
邵正澤在她的身前蹲了下去,小心翼翼將她兩隻腳抬起來細細查看着,崴到的一隻腳踝帶着些紅腫,可倒也是沒有脫臼,伸手在上面輕輕碰了碰,眼看着她蹙眉,他移開手將視線落到了另一隻腳上。
他的目光定在了她的腳心,看着一個明顯被燙傷的小圓圈,心尖倏然間緊縮了一下。
不用多想,他也是從那樣的形狀第一時間得知,她定然是着急跑着的過程中不甚踩到了別人扔下的煙頭,一層皮都燙掉了,可見她當時踩上去的力道有多重,白白嫩嫩的一隻腳,她得有多疼。
「我以後再也不對你發脾氣了。」徐伊人看着他,卻是依舊對自己下午的那一句話耿耿於懷,有些無措的搓着手,自我檢討道:「我太着急了。因為擔心爸的身體,才會語氣不好的對你說話。其實我知道你對他已經很好的。所有和我有關的人,你都將他們照顧的很好。阿澤,我真的不該對你發脾氣,以後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了。我……」
對上他的視線,想起那樣痛不欲生的兩個小時,她一時間又是有些說不下去了。
「我沒有怪你。」邵正澤起身坐到了床邊,將她往懷裏擁了一下,勸解道:「我沒有怪你。你原本就在難過,我怎麼會責怪於你。我特地回來找你,也是想和你解釋一下這件事。爸要拍的新電影是《清寧大地震》……」
語調頓了一下,他看着她繼續道:「他親自寫的劇本,說是為了紀念。他傾注了特別大的心血,所以我,沒有勸阻。」
「地震?」徐伊人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邵正澤輕輕點頭,徐伊人倏然間沉默了下來。
眼見她蹙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邵正澤又是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髮,開口道:「先別想這個了。總歸是他想做的事情,留下遺憾也不好。你身上有傷口,我先幫你清理一下。」
徐伊人小聲的「嗯」了一下,點點頭,眼見他伸手將自己的頭髮攏起來去查看額頭的傷口,又是連忙的開口道:「不疼的,就是蹭破了一點皮。」
「以後別這樣了。」
「嗯?」她腦袋越發低垂了一些,邵正澤一隻手滑到了她的後頸上,語調低低道:「讓你自己受傷,我得多心疼?以後不要這樣了,我保證,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所以,以後不管出現任何的意外,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乖乖的等我回來。知道家裏有一個你,我怎麼會在外面過久逗留呢。」
他低緩的語調帶着些撫慰,卻是鄭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