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堯心裏百轉千回,被粉絲圍聚的上官燁自然是渾然不知,等終於打發了粉
絲已經是到了半個多小時以後。
劇組下午的戲份已經開拍,徐伊人自然是在他拍照的空當離開。
低着頭笑了笑,上官燁優哉游哉的抬步進去。
劇情過去了一半,丞相府的內宅漸漸傾頹,死的死傷的傷沒了好些人,宇文嬌和宇文瑞都已經悽慘離世,眼下正是輪到了苟延殘喘的大夫人。
下午第一幕的劇情,正是大夫人被宇文清親手毒死。
因為「紅杏出牆」被丞相所厭棄,兩個孩子相繼死去,大夫人最後的精神已經是瘋癲,被單獨關在丞相府的一間破落屋子裏。
雜草叢生、屋檐灰白掉漆,一日三餐也就是丫鬟隨意的扔給她兩個硬饅頭和一碗餿水,此時的大夫人,連丞相府一個丫鬟都不如,正是和宇文清的母親一開始的處境一模一樣。
等李靜化好了妝,眾人看着她頭髮蓬亂的樣子都是唏噓不已。
實在是太生動太慘了一些!
看似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過的衣裳,不知道在哪裏被勾破了好多處,底下的裙子都是成了一條一條的垂落着,叫花子一樣。
只穿着一隻鞋,露出的腳丫子髒兮兮,腳趾處還是血跡斑斑。
再往上看,她渾身上下一個值錢的東西都沒有,蓬亂骯髒的頭髮雜草一樣,似乎是為了更形象可憐一些,她油垢滿滿的頭髮被髮膠固定成了一撮一撮的,上面又胡亂的雜糅着,也就比雞窩差不了多少。
而她原本嫻靜美麗的一張臉也是黑乎乎、髒污的像花貓,要不是因為知道是她,徐伊人當真會以為是天橋下好些天沒有清洗的乞丐。
扮美的時候是真的美,扮丑的時候是真的丑,李靜,倒是當真也沒有一點偶像包袱。
徐伊人有些愣神的看着她,李靜溫柔的笑了起來,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看着十分和氣而友善。
想到自己剛才直愣愣的盯着她看,徐伊人有些不好意思,也是彎着唇角笑了一下,準備好的兩人已經各就各位。
「一號機位準備,action!」
導演一聲令下,畫面里躺在簡陋床榻上的李靜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好些天沒有進食,此刻的她已然是虛弱無力、油盡燈枯,灰白的面色上連一點光彩也沒有。
屋門「吱呀」一聲響,她神色呆滯的抬眼看了過去,亮光處,徐伊人入畫。
一身水藍色的廣袖裙裾,女子輕靈秀美的樣子好似誤入凡間的仙子一般,頭上垂珠的步搖隨着她走動的步伐輕輕晃動,越來越近,李靜灰敗的臉色漸漸變得激動起來。
「小賤人!」咬牙切齒的低吼一聲,她和宇文嬌母女倆對宇文清的厭惡如出一轍。此刻,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慢慢走到身邊的女子,一雙眸子裏儘是怨毒的火焰,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畫面里,徐伊人止步站到了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眸是一貫的沉靜如水,靜美的面容上連一絲一毫的情緒都沒有。
整個屋子都是因為她這樣的注視慢慢的凝滯了,定定的看着猙獰又狼狽的大夫人,她似乎是若有似無的嘆息了一聲,蹲下身去,纖細白淨的手指理了理大夫人有些蓬亂的長髮,慢慢開口道:「知道母親生不如死,特地來送你一程。早些下去和大哥二姐團聚吧。」
「真的是你?!」大夫人一雙眼睛驟然圓瞪,渾身卻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伸出枯瘦如柴的一隻手緊緊抓住她一隻手腕,語調悽厲道:「是你害死了嬌兒和瑞兒。」
宇文清回到相府,怪事一樁樁一件件,她們縱然知道暗處的人就是宇文清,可是卻從來抓不住任何把柄。
瑞兒墜馬摔成了半身不遂,最後被爬到床上的毒蠍子蟄死,而嬌兒是毀容又失貞,兩個孩子先後離去,那樣悽慘的模樣自然是生生折磨着做母親的心。
謝文清沒有答話,只是唇角慢慢溢出一絲溫柔的笑容來,看着古怪極了。
李靜卻是被她的古怪所驚到,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溫柔的笑容每每看見都會讓她覺得不寒而慄。
明明只有十六歲,可她永遠都是一副沉靜溫婉的樣子,偏偏私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