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區是江南市歷史最悠久的老城區。
雖然在最近一輪的造城運動中落後於周邊高樓林立的新開發區,但因為風景宜人,地段優越,還是聚集着大量人氣。
特別是幾條各具特色的商業步行街,每到華燈初上時分,便是人流攢動,燈紅酒綠,好不熱鬧。
「鶴隱料理」就位於一條名叫「平陽路」的步行街黃金位置,闊綽的門臉,一片人造竹林,在鬧市區里強行營造出鬧中取靜的氛圍,沒有絲毫要「隱」的意思。
鶴隱料理對面則是有三四十年歷史的江南市第一百貨公司,建成時曾是全城最高的建築,烜赫一時,現在自然早已沒落,無論怎麼裝修和改造,都改變不了過於侷促的格局但充當控制方圓三五百米的制高點,還是綽綽有餘。
第一百貨公司五樓的男廁所內。
從這裏可以俯視整條平陽路步行街,將南來北往的路人和遊客都看個一清二楚。
晚上六點半。
李耀已經在這裏站了半個鐘頭,用望遠鏡仔細觀察附近的店鋪和人流他不但要見到《修真四萬年》的作者,還必須確定作者究竟是住在附近還是遠處,最好能順藤摸瓜,鎖定作者的老巢。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目光越來越敏銳,能瞬間鎖定數百名路人的不同特徵,將他們的行動軌跡都分析得一清二楚。
「牛老師,您到了嗎?」
掃描清楚環境和路人之後,李耀以「星海里的兔子」的名義發出信息。
「到了,剛到,我穿一身藍,旁邊有個『老奶奶炸雞』,你也到了?」
對面回復。
李耀把望遠鏡對準了鶴隱料理旁邊二三十米處的一間奶茶和炸雞鋪子。
除了幾個正在買奶茶喝的中學女生之外,就是一個瘦竹竿也似的男人,穿着一身皺巴巴的藍色西服。
「是他嗎?」
李耀仔細觀察,這傢伙好像新剃的頭刮的臉,但怎麼捯飭都掩蓋不了眉眼間的潦倒之氣,或許是常年伏案工作的緣故,眼睛有些發綠,臉頰深深凹陷,背脊也微微弓起,那件廉價西服也買的大了一號,套在身上和套了個膠袋似的,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跑。
當然,就算西服合身,看着也相當彆扭今天是入夏以來最悶熱的一天,最高氣溫三十五度,除了房產中介和賣保險的,誰還穿這麼一身煞有介事的西服?
李耀盯着這傢伙時,這傢伙正借着旁邊服裝店的穿衣鏡整理自己的打扮,往嘴裏噴口氣清新劑什麼的,順便用鏡子的反光偷偷瞄那幾個正在喝奶茶的中學女生。
「附近似乎也沒別人了。」
李耀撓了撓頭,原本以為能寫出燕西北,蕭玄策,金屠異,呂醉,白老大這樣的角色,作者可以落魄,可以潦倒,可以唏噓,但身上總要有那麼一丁點梟雄的氣質吧?
現在看來,完全沒有。
把四周仔仔細細又掃描了一遍,確認並沒有人跟蹤作者之後,李耀發了一條「馬上到」的消息,下了電梯。
重新擠入人群之中,卻不急着上去打招呼,那幾個女中學生還在喝奶茶,時不時爆出一陣青春的歡笑,張大牛也就一直在旁邊磨蹭,眼珠轉個不停。
李耀從懷裏摸出了一柄「牙籤弓弩」,是小孩子經常玩的玩具,藉助人群的掩護,將一枚牙籤朝張大牛射了過去。
雙方距離七八米,牙籤輕飄飄射過去時,已經沒什麼力量,張大牛無知無覺,直到牙籤刺在背後,才叫了一聲,回頭揉了揉,根本沒意識到什麼東西射中他。
「所以,他並沒有什麼『超能力』,僅僅是一個感知十分遲鈍的普通人?」
李耀確認了這一點,將牙籤弓弩丟到路邊的垃圾桶里,這才上前,重重一拍對方肩膀,笑容滿面道:「牛老師,您好!」
張大牛猛地回頭,發現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年輕,滿臉興奮都化作了驚訝:「你是……」
「我是兔子的師兄啊,江南師範的,真是不好意思,實在太不巧了,昨晚我們學校的女生宿舍進賊了,把幾個女孩子嚇得不輕,半夜裏哇哇亂叫的,今天學校領導大發雷霆,宿舍管得可嚴了,說女生沒事兒晚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