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張之極見兒女嘀嘀咕咕不搭理他,發出不滿的信號。
張世康趕緊換了副笑臉討好道:
「爹啊,許久不見,爹又年輕了不少,嘿嘿。」
張之極哪裏聽不出來兒子是在胡扯,漫不經心的回道:
「左胳膊的傷如何了?」
這話讓張世康有點驚訝,左右看看幸虧老娘沒在旁,不然又要折騰半晌。
「已經結痂了,不礙事,爹是從哪兒知道的?」
這時候的衣服寬大,張世康一直掩飾的很好,沒想到還是被家裏人知道了。
「世康,你怎的那麼不小心,陛下讓你執掌軍政,不知有多少人眼紅,日後不論去哪兒都該帶上侍衛。」張世澤勸道。
「就是,哥現在不是以前的哥了,說不得街邊一小販突的就抽出刀子要砍你咧。
不過哥你不用擔心,只要有我師父在,保管能護哥周全,師父可厲害了!」張婧奕插嘴道。
「一邊玩兒去,開口閉口都是你師父,身為大家閨秀沒有一點正型,天天舞刀弄槍,成何體統?」
張之極斥責張婧奕道。
張婧奕撇了撇嘴,但也不敢忤逆,可走到門口仍是扭頭道:
「三哥也沒正型,可不還是照樣受陛下器重。」說罷,逃也似的離開了客廳。
「爹,兄長,聽說這些日子不少人給咱家送禮?」張世康詢問道。
張世澤接過話茬道:
「可不是,除了成國公府和國丈,其餘勛戚盡皆都來了,那泰寧侯最離譜,隔一天就來送點東西,不過都被咱爹給拒之門外。」
「送上門兒的東西為啥不收?」張世康渾不在意的道。
張世澤一聽就急了。
「這如何能收?他們送禮還不是為了謀個軍中的差事?
如今你執掌軍政大權,萬不可因小失大。」
「也對,跟這麼一群蟲豸一起,咱大明的軍隊能好了才怪。」
張世澤一聽心裏總算好受了不少,可張世康隨後的一句話再次令他破防。
「可是兄長,這跟收禮有什麼關係嗎?
要我說,他們敢送,咱們就收。」
「可……可差事?」
「差事?什麼差事?」
「可他們送禮就是為了差事呀。」
「可咱們收禮就是為了收禮呀!」
兩兄弟開始辯日,張世澤身為正經生意人,腦袋差點被干宕機。
「為父打算跟陛下請辭。」
英國公張之極一句話打斷了兄弟倆的對話。
「啥?爹你才剛過五十,這就要退休?」張世康有些驚訝。
「退休?這詞兒倒是有意思,不過也差不多了。
如今我兒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若仍留戀朝事,偏得讓那群朝臣忌憚,於你於國公府都不是好事。」
張之極為這事兒已經考慮了挺久了,朝廷兩百多年,都未曾出現過外臣執掌軍政大權的情況。
他身為英國公已然位極人臣,還掌着都督府的都督之職,現在又有個位極人臣的兒子,其他人怎麼看?
「你哪兒跟哪兒啊爹,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又不摻和,我不同意!」張世康不滿道。
才剛過五十就想退休,日後朝堂上跟那群老雜毛吵架,他連個幫手都沒有。
老爹的吵架水平,他是服氣的,向來都沒輸過。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為父明日這兩日朝會就找陛下請辭。」
「爹你別折騰了。」
「唉,你得如此高位,於我張家真不知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