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感受到一點被灼燒的痛覺，反倒是身上傷口處傳來的疼痛。
他蜷縮在地上，不能動彈分毫。面色蒼白如紙，額間都是冷汗，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髮絲混着血凌亂的搭在身上。
手臂、腿、上腹、腰間的傷口轉瞬之間全部裂開，汩汩鮮血爭先恐後地往外溢，浸入雪白的地面。
血液像是被什麼牽引，形成一條條看似不規則的線。
光柱外初九調息好後，睜開雙眼就看到一團幽藍色火焰跳動，隨後就是滿身血紅披散着頭髮縮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墨星闌。
嚇得她差點暈過去。
「星星！星星！」
她心裏拔涼拔涼的，完全忘了若是墨星闌有生命危險系統會提醒這事。顫抖着身子站起來要過去。
可剛站起來，雙腿一軟又倒了下去。趴在地上，手腳並用的往前爬。
「星星，星星……」
已經淚流滿面卻不自知，在這一刻身上的傷痛似乎也感覺不到了，滿眼都是血淋淋的他。
藍色光柱感應到有人靠近，一道匹練劈了過去，她卻不躲，也根本躲不開。
「嘭！」
卻沒打在她身上，是一道閃爍着萬般星空的護盾護住了她。
手中傳來一陣炙熱，垂眸看去，是那隻簪子保護了她。
可裏面的墨星闌不知道，急得吐了口血。艱難地挪動身子，想看她怎麼樣了。
嘴上厲聲吼道：「走開，別過來……」
雖是厲聲呵斥，卻是有氣無力。
「不……」她一如之前秘境一戰，他趕她走時固執回答，「我不走。」
趴在地上光柱前，淚水嘩啦啦的掉，雙眼紅得像是被拋棄的小白兔，又委屈又不甘心：「你奪了我守了二十年的初吻，還看光了我的身子，你要對我負責。嗚……你不能趕我走……」
透過光柱聽到她的哭聲，看到她可憐巴巴的模樣，心疼極了：「沒讓你走，是讓你……別過來，我求你……別過來……」
見她爬着過來的，他大概能猜到她身上傷勢如何。
他不敢再讓她受到傷害了。她若再靠近，陣法將再發動一次，她就會死。
初九怔愣地盯着他許久，緩緩垂下了眼眸，往後挪了挪停住不動：「我就待在這。」
委屈巴巴地在地上縮成一團，像做錯事固執的孩子。手緊緊握着簪子。現在才感覺到身上被牽扯到的傷痛，額間再次冷汗淋漓。她卻沒哭沒喊。
墨星闌看着眼前這個不喊不鬧安安靜靜的她，想起以前她受傷時被疼得哭喊的模樣，以及在邊域魔林那次明明後背的傷已經深可見骨，可她卻毫不知情不喊也不哭，他頓時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她跟着他哭了很多次，受很多傷，她卻從沒有怨言。
「要是疼的話……就喊出來。」他不忍心看着她這般忍着。
初九看了他一眼，低了低頭：「那你呢？你不疼嗎？」
她不否認，身上確實很疼。
剛剛她忍不住疼，怕自己疼暈過去又害他擔心，便喊了飄渺好幾聲，想讓它開個無痛模式，可飄渺就像死機了一樣，半點反應都沒有。甚至，她都感覺不到飄渺的存在。
現在心裏有些慌。
到底出了什麼事？
墨星闌在聽了她的問話後愣了一下，或許是失血過多視線有些恍惚。沒再看她也沒回答。
他疼，很疼，可是已經習慣忍着不喊。
兩人都不再說話，各自縮成一團。
寂靜中地面形成一個血色圖騰。
正是這時因為墨星闌沒力氣握着的玄黎劍自己飄在了他上方。周身圍繞着淡藍色氣流，是之前被墨星闌稱作的魔神之力。
第321章 血色圖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