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儂麗格凝望着:族宗達昂努驅馬走遠了……
皓光穿沙馬和火馬,依然站立在剛才風暴息落的地方。
太陽下,光滑明亮的身軀,錦色發亮,瀲灩如滾動清波的河流。它們閒暇之際,仿佛旺光下生長的精妙植株,每一個姿態完整流暢的曲美,達到了——大自然物語,表現靈駿活歡喜嬗的極致。
彎柔屈變的響蹄,流淌光色的脊背,頻頻諧振——彈躍沖步的動態感。
或馳騁、或躍遷、或劇烈擺盪飄焰的長鬃、或喘着噴薄煙火的響鼻……姿勢流風,氣象萬千。在達昂色儂大地上,盡情張馳着神靈不可模擬的卓爾美泰。久久盤亘……
泰儂麗格遠遠凝視着皓光穿沙馬和火馬,遂慢慢舉起了左手。手中,早已乾燥的紅泥,碎裂成沫,簌簌飄落成粉紅的煙霧,隨風而飄,蕩然無跡了。
頓時,仿佛渙然釋放的兩道風,皓光穿沙馬和火馬隨着兩道河流般翻騰的滾塵,消失在大漠無極的遠方……
端矗馬背的儂泰格爾媽媽咪呀,緩緩解開淡青色的風披,飛揚起——綻放的手形波。那件淡青色的風披,迎着斜騁的曠野之風,猛烈翻騰、蹁躚……遂飄飛不見。
……
高耀的達旺兒瑪城明亮的淡黃色,與喜光植物的艷色相嵌,每一個細節,此刻更顯示着:對於淨朗光感的新鮮表達。
風暴過後的風,在這個時候才會變得蘊涵春天的味道。被城樓承載的光線,就像無垠的廣漠一樣,渲染、放大着熱烈起來的金黃色。
「嘮,這樣的陽光,你走哪兒,都會被太陽尊派遣的影子找得到。」
「達昂瑟儂泥雕古紀說:達昂瑟儂,是用出自大地的法做成的。達昂諾格和赫瑟儂拉卻是用太陽神的戰車做成的。」
「達昂諾格雖然沒有達昂瑟儂族刀楔令的神性語法。但是卻有最佳造器的精工。彎刀、四棱方錘、雕弓、索瑟長矛和利劍……」
「赫瑟儂拉卻有武志競技完美的力量、手感、高卓非凡的馭馬特技。也擁躉極好的音聲刀。據說只有他們才配的上較勁——冰塬大地來的鐵戈。」
「達昂瑟儂的族宗達昂努已經頒佈穿沙司儀令。再過兩天,就要舉辦最盛大的穿沙司儀禮。」
……
泰儂麗格聽着達旺兒瑪城裏、族人們那些造勢的話。可沒有受到驚動。她像吸嗅山牆上的花朵一樣,蹙着敏感多變的表情。一路飄過那些喜歡說話的族人。
「哎呀,一沾染刀刀劍劍的,光芒也跟着長勁兒。泰儂麗格公主,別老跟着語言胡亂穿梭了。最有主意的,往往是站得住腳的人!」素沁芭拉追在泰儂麗格和袤瑟的後面。仿佛一闕歌聲里跑調兒了的韻。
「我滴神,為了讓人等等。他連達昂瑟儂法典里的話都說出來了。」袤瑟好笑地道。隨即嘆口氣,「什麼時候,她那力量足夠拿起一把刀或一把劍,就好了呢。」
泰儂麗格回頭,看着袤瑟道:「袤瑟,還真不敢這樣說呢。看不見的,往往是達旺兒瑪城的守護神設置的大件!」
泰儂麗格幽默地說罷,不禁和袤瑟一同笑歡了。
「呃,神啊……這樣的笑,也太掉魂兒了吧。戳心驚骨,穿孔動竅。我看,不給念點兒咒語,恐怕達旺兒瑪城很快會生出兩隻美麗的妖孽。族宗達昂努黑封的法典里說……」素沁芭拉優柔地在陽光下勾動細彎的指頭,比劃道。
話兒還沒有說完,就見泰儂麗格和袤瑟定格在時空似的,滯而不動了。
「嘮,人家不是在等你嗎?」袤瑟小心地回過頭。
素沁芭拉歡朗地蹦過來。仿佛神靈一樣,眨着多事兒的眼睛,輕佻地一拍袤瑟肩,「還愣着幹嘛?你是嫌我沒有把話說完整嗎?服了你。」
這下子,泰儂麗格和袤瑟就像被素沁芭拉調教順溜的馬匹。顯得後腦勺也長眼睛了。
「人來了,你帶來的好事跑到達旺兒瑪城外去
第一六五章 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