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終於從懵懂與疏忽中驚醒,驚覺眼前這詭異的場景絕非一場尋常的惡作劇時,桌上的碟子已然似被邪靈附身,如脫韁的野馬般瘋狂地轉動起來。它在那張蒼白的紙上肆意地滑行,每一圈的軌跡都仿佛是在黑暗中編織的死亡詛咒,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 「沙沙」 聲,似在猙獰地嘲笑眾人的愚鈍與後知後覺,又仿若在暢快地宣洩着那源自地獄深淵的邪惡力量,令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被凍結,瀰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與陰森氣息。
「手好像收不回來了。」 陳哲的聲音率先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其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在碟子如癲狂的舞者般滑動之際,他便試圖將搭在碟子上的手指抽離,那手指因用力而關節泛白,青筋暴起,然而,無論他怎樣掙扎,怎樣努力嘗試,手指卻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強力膠水死死黏住,動彈不得,一點用都沒有。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許小棠的聲音帶着哭腔,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這極度的驚慌之中,仍強忍着恐懼,努力壓低聲音,仿佛生怕那隱藏在黑暗中的邪祟會因她的高聲叫嚷而被激怒。
其他人亦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擊得暈頭轉向,臉上寫滿了無助與驚慌失措。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目光在彼此之間慌亂地游移,每個人的眼中都像是被迷霧籠罩,透着深深的無助與迷茫,竟沒有一個人能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想出哪怕一絲應對之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碟子愈發瘋狂地轉動,仿佛是命運的絞盤,正將他們一步步拖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局之中,一直如雕像般沉默不語的沈明溪緩緩伸出手,那動作輕柔而緩慢,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安撫之意,輕輕摸了摸穆沉言的頭。他的眼神依舊冷峻如冰,仿若能凍結世間一切生機,然而,在那冰冷的深處,卻又似藏着一絲如燭火般微弱卻珍貴的關切。隨後,他惜字如金,簡潔地吐出三個字:「問問題。」
「什麼?」
這簡短的話語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在眾人心中激起千層浪。一時間,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當場,瞪大了眼睛,滿臉的疑惑與不解,那眼神中仿佛在無聲地質問: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如此淡定?生死攸關之際,竟說出這般莫名其妙的話來。
緊接着,他們便對上了沈明溪那張冷若冰霜的臉,腦海中瞬間如閃電划過夜空,閃過那些關於沈明溪的種種傳聞。據說,他是個極為冷酷無情之人,一旦有人觸怒了他,無論男女,都必將遭受他那如狂風暴雨般猛烈的拳頭伺候。而且更令人忌憚的是,似乎有人傳言這所私立院校他家持有不少股份,如此一來,即便是他犯下傷人之事,也能憑藉那強大的家族勢力毫髮無損地全身而退。
正因如此,他們這些新生剛踏入學校,便聽聞了這位學長的赫赫威名,心中對他既敬畏又好奇,猶如面對一座高聳入雲卻又危機四伏的險峻山峰,不敢輕易靠近,卻又忍不住想要窺探其中的奧秘。如今,在這詭異莫名的情境下,面對沈明溪的提議,眾人雖滿心疑慮,卻也不敢輕易反駁,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惹惱了這位神秘莫測的學長,在這已經亂成一鍋粥的困境中再添新亂。
「嬌嬌的意思是說,咱們趕緊問問自己想知道的問題。玩筆仙不就是有想要知道的事兒嗎?」 穆沉言見眾人實在沒明白沈明溪的意思,他可不像沈明溪那般有着些許惡趣味,看着眾人如無頭蒼蠅般慌亂,便趕忙開口為眾人解釋。
「哦哦。」 許小棠和陳哲這才如夢初醒,連連點頭,兩人感覺自己的腦子像是被那邪祟攪成了一團漿糊,在這極度的恐懼之下,竟然連如此簡單的應對之法都沒有想到,心中不禁暗自懊惱。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那眼神交匯之處,仿佛有無數無形的刀劍在交錯飛舞,既有對未知的恐懼,又有彼此之間在這絕境下的相互試探與猜忌。
「請問你是筆仙嗎?」 許小棠鼓起勇氣,聲音顫抖着問道。那瘋狂扭動的碟子像是聽到了召喚,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仿若一個在舞台上盡情表演後疲憊不堪的舞者,緩緩地移動到 「是」 字之上。
第3章 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