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頭頓時氣血上涌,手裏的煙也不香了,對面那小子也不順眼了。
「誰說不敢收,胡爺你有多少我收多少,甭說沒手續,就是.....」
不過說到這兒,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中了這小子的激將法,這可不行。
他立馬改口道:
「不過嘛!我這歷來有個默認的規矩,有手續的物件容易出手,所以我這兒出價高。」
「沒手續的,價格嘛!難免要低個三四成。」
楊慶有品着茶,點頭道:
「嗯,您說得倒也在理,零售跟批發確實不一樣,不過嘛!」
說到這兒,楊慶有嘿嘿一笑,語氣輕佻道:
「那也得看什麼貨,您說是不是?」
馬大頭訕笑道:
「那是,那是,生意嘛!只要不賠錢就是好貨,來來來,喝茶。」
楊慶有按住馬大頭提茶壺的手,笑道:
「不着急,馬爺,這天也不早了,正事要緊,咱談完慢慢喝。」
不早了?
馬大頭下意識的看了眼外面,媽的,這特麼還不到十一點,你是哪個眼看出不早的?
吐槽歸吐槽,買賣還得接着談。
「行,胡爺爽快,您說吧!您想要什麼價?」
楊慶有聞言噗嗤一聲,哈哈大笑。
「馬爺,您真會開玩笑,咱這不是趕廟會,哪有賣家出價的道理。」
「胡爺說笑了,我老馬做生意,向來講究互惠互利,從來不搞一錘子買賣,雙方都得發財不是。」
馬大頭晃着腦袋就是不報價。
「江湖上都說馬爺講究,今兒一見,果真名副其實,佩服佩服。」
楊慶有笑着拱拱手後,語氣突變,繼續說道:
「不過嘛!我這還真是一錘子買賣。」
楊慶有手指輕沾茶水,在桌上劃了一道線後,指着水漬說道:
「馬爺,很多時候,形勢不由人,外面的東西沒那麼好進來。」
「出了這批貨,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下一批,有時候錢就是一張廢紙,越多越燙手,這一燙手吧!就有人不敢拿。」
「您說這上哪說理去。」
「這.......」
馬大頭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這麼犯忌諱的話,讓他怎麼搭話茬?
他原本打算讓這姓胡的先出價,好探探他的底兒,順道判斷一下物件的珍稀程度。
出價高了,就慢慢壓。
出價低了,正好順水推舟,自己多賺點。
談生意,往往誰先談價誰泄氣,這氣勢很重要,一旦泄了,不說任人宰割吧!
也得吃一悶虧。
沒成想,這位胡爺來這齣,丫不按套路出牌啊!
楊慶有見他不說話,緩緩吐了口煙,雲淡風輕的繼續加碼:
「馬爺,最近幾年我沒法出去,所以暫時東西就這一批,您可以慢慢賣,往高了使勁賣。」
「當然了,您也可以賺一快錢,一股腦全拋了,反正都是稀罕物兒,不怕沒人要。」
「我嘛,就是圖一方便,要說慢慢出手,我也有門路,這京城大大小小的採購頭頭,我認得多了,可然後呢?」
「咱國內就這麼個情況,錢要那麼多幹嘛?能花的了嗎?」
「有時候人要學會知足,不要成為金錢的奴隸,我十歲就明白的理兒,偏偏大多數人活到五六十都沒想明白。」
「可惜,可惜啊!」
說罷,楊慶有吐着煙,雙眼迷離的看向窗外,那姿勢,要多裝逼,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