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師軍的前鋒動了,兩個百人隊策馬向前,快速向着白羊山口靠去。
「所有人準備,一旦靠近白羊山口,立刻引弓搭箭,三輪齊射之後,立刻退走。」奔騰中的百夫長下達着命令。
而他的身後,兩百名部落士兵已經開始引弓搭箭,近了、更近了。
「射!」百夫長一聲怒吼。
長箭橫空,兩百支箭同時射出,隨後第二輪、第三輪。
百人隊撤走了,但三輪長箭落下之後,白羊山口裏卻依舊一片安靜。
沒有慘叫、沒有呼喊、也沒有任何異動。
怎麼回事?
無論是中軍的拓跋青,還是前鋒的領軍拓跋輝都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他們沒有千里眼,所以,他們看不到白羊山口之內,一面面由一人高的鐵盾組成的鐵牆搭在一道道石牆之上,形成了一間間密不透風的屋子。
凌空而下的箭雨只能徒勞的敲擊着盾面,卻始終無法傷害到藏身在盾牌下的士兵。
任原直到此時,才恍然大悟俞沐哥為何要每隔一丈修建一道石牆。
這石牆不僅僅可以起到阻擋車師部騎兵的目的,而且還可以與鐵盾配合,形成一個絕對安全的空間,阻擋敵人的箭雨。
難怪連大哥曾稱此人是死軍中第一擅守之人。
「再上。」另一邊拓跋輝再一次下達了命令,第二撥、第三撥、騎兵突進、引弓齊射,快速退走。
如此,整整五次。
徒勞無功!
拓跋輝的心中像是壓了一塊兒巨石,他終於忍受不住了。
「再派兩個百人隊,直衝亂石堆,殺進去,我要看看裏面到底藏着什麼人?」一聲怒吼。
車師軍再次動了,兩個百人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衝亂石堆,然而,那幾乎與馬頭齊平的亂石堆,卻死死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所以,他們只能下馬向上攀爬。
只是,他們才剛剛下馬,亂石堆後又是一輪箭雨射出,將他們射了個人仰馬翻。
車師軍不得不狼狽後撤。
此時,經過一輪又一輪的試探,拓跋青仍未探知白羊山口內的敵人是誰?但天色卻已經暗下來了。
這是個難纏的敵人,拓跋青的心中已經下了定義。
「傳令,今夜就在此處紮營,明日再戰。」拓跋青平靜的下達了命令。
既然已經來了,那就不必急在一時,他就不信,他人馬上萬,會被這區區的一道山口阻住去路。
山口外的車師軍開始紮營了,一個個簡易的帳篷豎了起來,封鎖山口的四個千人隊也收縮了回去。
篝火點起,烤羊腿的香味開始順着風向着山口內飄散而去。
只是山口內依舊靜默。
俞沐哥與任原借着黑暗攀上亂石堆,他們靜靜的觀察着一片喧鬧的車師大營。
「要不要我今夜帶披甲營沖一陣。」任原沉聲問道。
「沒必要,今日咱們已經挫動了他們的銳氣,恐怕這會兒拓跋青正等着咱們襲營呢?」俞沐哥笑着搖了搖頭,阻止了任原的衝動。
事實上俞沐哥的判斷極為準確,大帳中的拓跋青確實正等着他們的到來。
「萬夫長,你確定對方今夜會來襲營?」有人問道。
「不確定,我倒希望他們來,如果他們真的來了,那事情反而簡單多了。」拓跋青悠悠的回答道。
底下眾將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對於他們這些縱橫沙場的將領來說, 什麼樣的敵人最可怕?
那麼答案一定是未知的敵人?
未知,意味着你對他們不了解,敵暗我明,吃虧的永遠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