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隋大人,主簿大人有手令到。」眼瞅着所有事情都處理完了,隋唐剛鬆了口氣,一個城守府的侍者便從營門口一路小跑了過來,跪在隋唐的面前。
顧誠皺了皺眉頭,順手接過侍者手裏的信箋,打開掃了幾眼,這才舒了口氣。
「城守府令:着府衛軍將昨日斬獲,傳首三軍及御奴城百姓,以勵士氣,使我御奴城人人爭先,不必再懼怕崑崙人。」顧誠將信上的內容朗聲讀了出來。
「你回稟姚大人,就說隋唐知道了,稍後就辦。」隋唐對着侍者朗聲說道。
「小的告退。」侍者恭敬的看了隋唐一眼,抱拳行禮,轉身匆匆跑了出去。
「伏刑,你去一趟吧。」隋唐轉頭吩咐伏刑,伏刑沒有說話,抱拳領命。
「好了,今日諸事已畢,大家都散了吧。」終於結束了,隋唐竟莫名感覺有些許的疲憊,抬了抬手,語氣低沉的說道。
眾人開始陸陸續續的散去,連橫忙着交接、任原忙着選人,伏刑帶着一隊騎兵向外奔去,其他人則是該練兵的練兵,該休息的休息。
直到現在那熟悉的牛角號聲也未曾響起,看來城外的崑崙人今日是不打算再攻城了,畢竟昨晚打的他們很疼,哪怕是一隻兇猛的野獸,也該給自己留些舔舐傷口的時間吧!
隋唐想的沒錯,此時的崑崙王帳里氣氛極度沉凝,強如拓跋獸、拓跋俊也是戰戰巍巍,連大氣都不敢出。
拓跋通端坐在王座上,細軟的陽光透過王帳縫隙零零碎碎的撒下來,照在拓跋通左側的臉頰上,讓他的臉處在半明半暗之間,猶如此刻陰晴不定的心情。
塔克跪在中間,渾身直打哆嗦,也不知是因為方才被拓拔通踢了一腳所帶來的疼痛感,還是因為從內心深處不斷翻湧着的恐懼感。
「昨夜子時,敵軍頭戴惡鬼面甲,借着雷雨從前營一路殺到中軍大帳,拓跋鋒萬夫長一招就被敵將手中的金色大戈釘在了帥旗上,隨後左右兩營也有敵軍殺出,有一個手持開山鉞的大漢,實在太過兇猛,即便拓跋成萬夫長奮力抵擋,仍不能敵,最終被砍下右臂......」
塔克磕磕絆絆的敘述着昨夜襲營的細節,對於拓拔通,他不敢有絲毫隱瞞。
「手持開山鉞?」拓跋獸打斷了正在顫聲講述的塔克,此刻他眉頭緊緊皺起,顯然是因為心中有了疑問,隨後抬起頭,看向了拓跋俊,兩人目光相接同時想到了一個人。
「手持金色大戈的應該是西城守將連橫,他的兵器是一把龍紋鎦金戈,至於開山鉞?」拓跋俊微微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說道:「我想十有八九是北城守將盤古力士任原。」
當任原的名字從拓跋俊的嘴裏說出來的那一刻,拓跋獸雙目燃起了一把大火,殺氣不可遏制的在大帳里升起。
「我要知道具體的損失,不要想着隱瞞。」拓跋通用那雙燃燒着怒火的雙眼死死的盯着塔克喝道。
他沒有理會拓跋俊和拓跋獸二人的對話,或者說他對敵人是誰絲毫不感興趣。
敵人還能是誰?
除了御奴城裏的人,還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攻擊自己。
至於什麼連橫?什麼任原?他根本不想聽,他只想知道自己具體損失了多少?
拓拔通的威勢實在太過強烈,塔克艱難的咽了口唾液,因恐懼已經變成暗紫色的嘴唇開始哆哆嗦嗦的繼續說道:「回...回左賢王,拓跋鋒萬夫長戰死、拓跋成萬夫長重傷,千夫長...千夫長折了七位,前、中、後營各一位,左營、右營各兩位,百夫長折了三十七位,士卒陣亡三千餘人。另外...另外後營還丟了八千匹戰馬。」
「嘶!」帳內之人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廢物!」拓跋獸輕蔑的看了塔克一眼,塔克眼中的恐懼之色更重了。
拓跋通沒有說話,身子則是不受控制的向後跌去,重重的砸在虎皮靠背上,隨着他的身體後移,臉也完全埋在了陰影里。<
第109章 拓拔通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