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三。」
那賈小郎君叫出一個編號。
趙無咎提着雞籠走了過去,旁邊那些賣鬥雞的人見到來者如此高大,不由得紛紛後退了一兩步,為他讓出一條道。
院子裏環抱雙臂站着的漢子,也把雙手放了下來,似是在警惕着什麼。
「郎君好大的塊頭。」賈小郎君謔笑道:「只是不知您的鬥雞,是不是也和主人一樣,形神俱佳。」
趙無咎很「憨厚」地笑了笑。
然後,他就打開了雞籠的蓋子,把金雞獨立地站於一條竹篾上「吉兒」從雞籠里拎了出來。
賈小郎君頓時眼前一亮。
只見此雞:胸寬,羽湊,身架利落;毛色赤紅如火,絢爛如霞;眼小而眼窩深,眼珠如珠,近乎純白;其腳爪凌厲,其喙直而粗壯……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這個賈小郎君一眼就看出,這隻鬥雞肯定是一隻上品,說不定是幾代窩份精選的品種,只是不知是否可作種雞。
「我出五貫。」
不等趙無咎開價,賈小郎君居然先報出了個價格,而且這價格已經快要趕上之前那批人所售鬥雞的價格的總和。
「嚯!」
「這雞這麼好嗎?」
「對呀,這雞看起來最多七斤上下,塊頭不算大啊。」
之前賣了鬥雞的人還未散去,一聽賈小郎君給的這個報價,紛紛交頭接耳。
而就在這些人驚訝於售價之高時,趙無咎卻搖了搖頭,說道:「價錢太低了,我養的這隻『吉兒』,至少兩百貫錢。」
周圍之人紛紛發出驚呼。
那一直笑吟吟的賈小郎君,一聽這話,臉色也不由得為之一凝。
砸明火來的?
可是,他觀這人雖然高大異常,但是舉止卻並不像那種無賴漢。況且,誰不知道,他們家這大吉昌往來無白丁,來他家砸明火,那是得多不開眼?
瞥見那些抱着膀子的漢子,正圍攏過來,賈小郎君抬起手制止了他們。
「兄台,兩百貫是不是太高了一些?你哪怕覺得我說得五貫錢不合適,再加上一些其實也是能談的。」
事實上,趙無咎調教這隻「吉兒」,花了不少心思和時間,期間給它餵的精料、輔料,比養尋常肥雞的花費要高出不少。
如果算上那鼉龍肉為主料的丸藥,以及其他的君臣佐輔藥材,把這隻雞養到出籠,挑費大概兩、三貫錢。
現在如果賣個五貫錢,顯然是虧的,可如果賣個十幾、二十貫則看似有的賺。
然而,趙無咎卻不打算這麼做。
調禽聚獸不是他的核心技能,時時練練就行,他不可能全身心投入在此道上面。因此,他也不可能天天伺候那些鬥雞。
賣個十幾、二十貫錢,那其實也只能算是「薄利多銷」,如果說洛京的富人標準是有萬貫家財,他得調教幾百隻鬥雞才能達到這個標準,算下來時間得花上好幾年。
更何況,他又不是沒見識的,在這大吉昌的鬥雞,就跟前世那賽馬比賽有一拼。那些賽馬身價都是數百萬、數千萬的,它們真有那麼貴嗎?他看未必,只不過是因為那些馬兒能給馬主帶來比那身家高几倍的價值罷了,一旦受傷、衰老,那些賽馬鮮有能壽終正寢的,屠宰場才是它們的歸宿地。
因此,面對賈小郎君遞過來的台階,趙無咎並沒有直接退讓,而是換了個自己早就想好的第二計劃,圖窮匕見。
「直接買下這隻『吉兒』,兩百貫是最低的價錢。價錢再少的話,我還不如讓它進那鼎鑊走一遭。
不過,因為咱們第一次打交道,小郎君對我的雞不放心也是正常的,所以我也可以換個方式交易。
我可以先不要錢,先將這隻雞借給大吉昌,放到場裏斗上